3年,我从上海医科大学毕业,那个时候大学生很稀缺,工作都是包分配,我被分配到了上海一个国营制药厂做质检员,每天的工作都很轻松,生产出来的药品基本上都有定向医院,丝毫不愁销售,几乎没有业绩考核,是真实的'一张报纸一杯茶',工作做了五六年,眼看着身边一起进厂的同事都升成了主管、经理,我却岿然不动,每次去找领导领导都说下一批,后来才知道,身边的这些同事,几乎都是厂领导和政府领导以及退休领导的儿子、世侄、外甥之类,在一个几乎没什么大学生的厂里,我这个大学生倒显得有些异类,虽然内心愤懑,但又无计可施,人的痛苦大抵都来源于此,后来我我思考了一下,要改变这种状态,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改变自己的心态接受现实,要么改变一下现实,不接受现实又改变不了心态,则往往让人痛不欲生,我开始想跳出这碗温水”,讲到此处,陈建华拿起烟,李友知在隔壁迅速凑上去点上,张思行看到在座的每个人,都像听童话故事一般,面含微笑地看着陈建华,陈建华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继续娓娓道来:
“我记得是1989年春天,状态不佳的我应老同学邀请,从上海到深圳旅游,同学特意带我去了罗湖的国贸大厦,在53楼的旋转餐厅,指着对面的香港告诉我,深圳的未来,就是现在的香港,最终肯定会超越香港,透过旋转餐厅四周的玻璃,看到到处都是如火如荼的建筑工地,再看周边坐着的来吃茶点的深圳人,男的都是穿着西装打领带,还有手持大哥大的,围在一起商谈,眼睛里都冒着光,女的都穿的花花绿绿,烫过的头发散发着阳光的气息,这种感觉,与上海高档餐厅的小资情调完全不一样。在深圳呆了几天,我便被深圳的生机勃勃深深吸引,临走前,同学告诉我,希望我能来深圳发展,毕竟东西南北中,发财到广东。在火车卧铺上呆了一天一夜,经过了一番思考后回到上海,回到死气沉沉的办公室,我愈发觉得透不过气来。过了不久,深圳的同学要来上海出差,我也要尽地主之谊,花了个把月的积蓄请同学在外滩边上的法国餐厅吃饭,同时来出差的还有同学的一个女同事,边吃边聊中得知,这个女同事是深圳本地人,名叫陈玉玲,就是你们的大嫂,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说完,坐在一旁的年纪稍长的女士含情脉脉地忘了陈建华一眼,莞尔一笑,张思行看到此情景,便知道这肯定就是董事长夫人,陈建华口中的”陈玉玲“了,陈建华继续回忆:“同学给我介绍说,大家都叫她玲玲,也是学药科出身,目前跟同学是在一家公司共事,酒过三巡之后,我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同事不错,个子不算高,留着齐肩的短发,讲话时眼睛炯炯有神,听话时静如止水,同学大概也是看出来我的心思,借着上厕所的空挡,问我是不是对他女同事有意思,我嘴上说没有,又忍不住说如果留个电话或者收信地址也可以,吃饭后,我带着俩人在外滩上散步,指着黄浦江对面和他们说,对面要设立新区,也要搞改革开放,不知道未来能搞成什么样子,估计是深圳的经验很成功,上海也在学习深圳搞经济特区,同学说,既然是学习深圳,说明深圳是走在前面的,希望我早点去南方发展,为特区建设贡献力量,为自己口袋贡献钞票,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女朋友,同时还瞥了一眼玲玲,似笑非笑地问她说他说得对不对”,陈建华说完又撇了一眼旁边的董事长夫人,两人相视一笑。
“临走的时候,同学给我留了办公室的座机电话和联系地址,告诉我有急事打电话,没急事就写信,不好意思的话他可以转交给玲玲,过了一段时,百无聊赖的我在外滩的报刊亭里买了一张明信片,在空白处写了句'祝玲玲同学身体健康,越来越美',填好并反复核对了邮编地址后,就找了个邮桶丢了进去。过了一段时间,单位收发室的老大爷给我也送过来一张明信片,正面是张学友的照片,背面娟秀的字体写着‘你打招呼的方式真特别’落款一看是玲玲,我顿时有点止不住的心花怒放,我俩用明信片你来我往,过了几个月,算是在信里面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放在现在,就是活脱脱的网恋,后来趁着休假加上深圳刚刚开通了宝安机场,我买了一张机票直飞深圳,算是第二次两人相见。玲玲带我在深圳逛了几天之后,离开的前一天带我去她家里做客,我才知道她父亲是村里的书记,家里有两个女儿,她是姐姐,未来的老丈人跟我用很不标准的广普话交流了一顿午餐的时间,非常客气,或许老人家已经看出来他眼前的这个小伙子不只是女儿的普通朋友,在家吃完饭后,我偷偷问玲玲,她老爸有什么想法,看不看得上我,玲玲说她偷偷问了,她老爸说不能离开深圳,如果我俩要在一起,你只能来深圳发展。在深圳住的最后一晚,我失眠了整夜,我是喜欢玲玲的,也是喜欢深圳这座城市的,但是要放弃上海的工作和圈子,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从头开始,确实需要巨大的勇气,以前在上海,离老家还比较近,经常可以回来家看看父母,如果来了深圳,回去一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权衡爱情、事业、家庭确实是一个让人痛苦的思考过程,到了第二天早上,玲玲来送我上飞机,我仍然没有想清楚,挂着沉沉的眼袋,玲玲对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