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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紫顶马车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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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龙胜武不解道,“国门外尚在血战南蛮,北方还有燕国虎视眈眈,官府还有心参与这种事宜?”

官袍胖子沉凝道:“武林大会汇聚天下豪杰,荣膺大赛擂主,便意味着可统摄整个江湖。

现今鼎烨素以重武轻文闻名,在百姓心中,其江湖威望已然远超官道。上位者恐是自觉威信受损,故而想方设法欲接管此股势力。”

龙胜武默默颔首,心中暗叹这些上位者真是精力充沛。

胖官员沉声道:“江湖帖想必已然开始派发,只是不知此次大擂台定于何处。

不过龙兄既已归来,这帖子必会有您这一份,今年的大会也必然会热闹非凡。

想当年夺那锁金铠甲一届,龙兄你初涉江湖便……”

“夏老失势,应天府的权势是否依旧如昔?”龙胜武话锋突转。

那胖子心中一震,似是唯恐触及何事。

这位胖官员名为万一,其名恰似其为人般随性。

万一现于应天府审讯司任一小文书。他曾与龙胜武同处一司,前者于文部笔耕不辍,后者于武部冲锋陷阵。

虽官阶低微,是市井中人口中的刀笔小吏,但无需亲身犯险,亦无诸多琐事烦扰。他孑然一身,独守这份微薄皇粮,恰似闲云孤鹤,怡然自得。

万一镇定回应道:“应天府乃陛下直辖机构,虽是御史大夫所创,但五大应天府皆直接听命于帝室,太子亦无权执政。且有监察百官、引导舆论之权,仍是各都中最具权势的官府机构。”

龙胜武心中暗自冷哼。

最具权势?那血案沉冤十载何故!

幸而龙胜武只是心中思量并未宣之于口,才让万一稍稍松了口气。

马车不知驶了多远,忽而猛停了一下,让二人身子一晃。

只听前面的龙副手一声暴喝:“谁家孩童,看好!”

龙胜武撩起纱帘,嘈杂之音一瞬间不绝于耳。再探首向前看去,一个破衣烂衫的妇人赶忙抱走了蹲坐在马头前的小孩,向龙副手不停鞠躬致歉。

正直的道路上也挤满了慌乱的流民。他们衣衫褴褛,面露惶恐之色,或拖家带口,或孤身一人,推搡着、叫喊着,试图在这混乱中寻找一线生机。

轻轻一嗅,不禁皱起眉头。直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污浊气息,那是尘土、汗臭与垃圾混合的味道。

龙副手神情肃穆,一手摸着腰间短剑,一手轻挥起马鞭,带着马车继续行进。

那混乱的人群注意到这是辆紫顶马车时,共时性地让开一条通道,不敢有丝毫的阻拦。

饶是外面乱作一团,这辆马车仍旧行驶的平稳而安静,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为它开路,所经之处即是道路。

紫色,象征着尊贵与权威,唯有权贵之人才能享用。是他们那个层面仰望不及的存在。

龙胜武看着外面这繁乱的景象心中满是心酸,却也深感无奈,悻悻的落下纱帘。深吸一口马车内散发的淡淡檀香,让自己尽可能平静。

透过纱帘的缝隙,只能看到外面的光影在晃动,却听不到那些嘈杂的声音。

万一拍着屁股下柔软的锦缎坐垫,得意道:“算是借龙兄的光,体验了一把权贵之姿。好在有这紫顶马车在,要不非误了点卯不可。”

龙胜武视若无睹,万一眯起双眼,透过纱帘的缝隙,他虽能瞧见外面的纷乱,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惊惶。面上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眼眸中流露出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从容。

这紫顶马车不仅是身份的标识,更是于这乱世中的一道护佑符。外面的世界纵是如何喧闹,亦与车内人无涉,所经之处,自是安宁与尊崇相随。

看来,这死胖子似乎已将自己视作了这辆马车的主人,沉醉于权势与地位带来的感受。

龙胜武心头微震,此刻万一那如审视蝼蚁般的眼神,竟与他往昔所遇的那些位高权重的官僚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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