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你当众立誓吧。”伸手朝附近军士道:“借你佩刀一用。”
军士立即将佩刀抽出,递给萧峰,萧峰接过佩刀递给耶律洪基,耶律洪基接过佩刀,在自己手掌划了一刀,举手立誓道:“朕,辽国国君耶律洪基当众盟誓,朕有生之年绝不攻宋,若违此誓,天人共弃。”说完冷冷看着萧峰道:“是否可以?”
萧峰点头道:“萧峰相信皇上绝不是轻诺的无耻小人,皇上可以走了。”
萧若王和扎鲁母闻言连忙过来扶着耶律洪基朝辽军走去,耶律雄城牵着一匹马过来迎接,三人合力将耶律洪基扶上马背,耶律洪基至此才长吁一口气,高据马上冷冷看着萧峰道:“萧峰,你自诩英雄,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你身为契丹人,却为宋朝卖命,是为不忠,我为君你为臣,用性命逼迫君王是为不孝,明知百姓生活艰苦,不思改善也无妨,却累数万军士因你而死,是为不仁,你我为结义兄弟,发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今日却连同外人将我擒住,是为不义,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纳兰明轩见此大怒,撮指骂道:“耶律洪基,你有何资格说我萧大哥,你穷兵黩武妄动刀戈,不思为百姓谋福,一心只想从他国掠夺,你他妈就是一个灾星,萧大哥自从认识你后有哪天过得好的,先是阿朱嫂子为你被乱箭射死,不忍两国百姓受害阻止你伐宋,你不但将萧大哥锒铛下狱,更让人将其武功废掉,亏你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结义兄弟,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难道所有人都必须为你去活才行,有一点自己的想法都该死是吗?”骂完耶律洪基后又转身对萧峰道:“萧大哥,你不用去管他,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以后我们远离他,过自己的日子。”
萧峰摇头苦涩道:“二弟,皇上说的没错,我的确无颜再立于天地之间,阿朱爱我怜我,我却保护不周累她惨死,养父养母和恩师待我恩重如山,却被我亲生父亲屠杀,我连为他们报仇都不能,我身为契丹人却长于大宋,偏偏两国又是世仇,我无法做到两全其美,老天将我生下来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纳兰明轩惊道:“萧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些都不是你造成的。”说罢便要冲向萧峰。
萧峰立即举手阻拦道:“二弟,别过来,这辈子能结识你和三弟,我已感此生不虚,你让我与你一起去寻物资,大哥怕是不能了,但我相信你定能做到。”
纳兰明轩痛苦摇头道:“萧大哥,不要,这世上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我更希望你在身边督促我,鼓励我,没有你我做不成事的。”
萧峰微笑道:“二弟,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很好了,大哥累了,真的很累了,阿朱在那里等我,她已经等我一年了,我该去陪她了。”说罢,举起匕首朝自己心脏狠狠刺下去。
“萧大哥!”纳兰明轩一个闪身将萧峰抱在怀里,哭道:“萧大哥,你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萧峰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轻声道:“二弟,大哥不能陪你喝酒了。”说罢闭目含笑死去。
“萧大哥!”纳兰明轩抱着萧峰的尸体放声大哭,脑海中与萧峰相处的一幕幕一一闪现,如今这个初次见面便毫不犹豫将易筋经宝典交给自己的那个人死了,他死了啊,再不能复活了,自己以后又该与谁去喝酒,与谁去畅谈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看着萧峰的尸身纳兰明轩泪流满面,他恨这个世界,可他更恨自己,本以为通过这么多年努力自己总算有了些许成绩,或许可以改变一些人的命运,但现在又怎样?想杀的人自己不敢杀,想救的人自己救不下,自己这些年的努力究竟有多少意义?
耶律洪基没想到萧峰果真会自杀,他真的没想逼死萧峰的,刚才说此话也是出于一时气愤,看着萧峰冰冷的尸体,与萧峰相识时的情景慢慢浮现眼前,从相识到现在萧峰从未亏欠过他,反倒是他一直站在至高点要求萧峰,耶律洪基只感觉心口疼痛万分,好像无数蚂蚁撕咬一般,喷出一口鲜血朝地上倒去,萧若王见状立马飞身上马一把将耶律洪基抱紧,检查一番后喝道:“立即回营。”
耶律洪基不是不重兄弟情谊,但他毕竟是君王,他做了四十五年君王,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站在君王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去衡量利弊,兄弟情谊他只能往后放放了。
耶律洪基至此一病不起,于来年二月十二日病逝,享年七十岁,葬于永福陵。
纳兰明轩让逍遥派弟子寻到当年慕容博设计伏击萧远山的地方,将萧峰埋葬在那里,萧峰一生的改变从这里开始,现在也从这里结束吧,他的母亲埋葬在这里,如此也算母子团圆了。
纳兰明轩辞别纳兰明军和一众兄弟,带领木婉清、阿紫和逍遥派弟子朝灵鹫宫走去,至于姗姗来迟的宋朝援军,纳兰明轩已经没有这个精力去跟他们分辨了,对也好,错也罢,留给世人去评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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