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眼中也透出一丝疑惑,还有一丝后怕,这碗药中竟被人下了黄泉之毒?
是赵氏,还是裴老夫人?
赵氏的可能性大一些,毒害裴珩之,然后嫁祸给自己,此法虽然冒险,稍有不慎就会被察觉,但裴珩之若是没有留个心眼,他便已经下去与裴妤做伴了。
裴珩之拍案震怒:“竟有人胆大包天给我下毒!长庚,立即封锁紫藤苑,给我细细的搜。”
冯院正瞳孔皲裂,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世子下毒?
幸好世子有所察觉,不然那位要血洗镇北侯府了。
下毒的内奸既要嫁祸她,肯定将毒药提前藏在了这间屋子里。沈玉环顾着屋子,却又不能大肆的去找毒药,云袖下的手指微微发紧,心也涌到了嗓子眼。
若是从她的嫁妆、衣柜、妆奁等地方找到了黄泉之毒,裴珩之会是何反应,会和刚刚在芙蓉阁那般信任她吗?
裴珩之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借用衣袖挡住视线勾了勾她的手指,无声安抚她。
沈玉完全没被安抚到。
她原本计划给裴珩之下百日醉,栽赃给负责裴珩之日常汤药的彩月,可没有想到裴妤的死,竟引的赵氏同时给裴珩之下毒。
两包毒药从不同的地方搜出,定会引起裴珩之的怀疑。
很快,长庚从彩月的屋里找到了一瓶百日醉,又从沈玉的妆奁暗格里找到了一瓶黄泉之毒。
裴珩之与长庚交换了眼神。
长庚会意,屈膝跪下道:“爷,属下在彩月的房中找到了这个,疑似毒药。”
裴珩之看了眼冯院正。
冯院正检查一番:“世子,这两个瓶子里装的正是黄泉之毒和百日醉,与瓷碗中的毒一致。”
裴珩之让长庚把彩月带了进来。
彩月跪下磕头喊冤:“世子,奴婢冤枉,奴婢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给世子下毒,请世子明鉴。”
裴珩之并未废话:“长庚,直接将她送到大理寺。”
又对冯院正说:“劳烦冯院首给我做个证。”
冯院正答应,然后背着药箱离开。
赵氏虽然在灵堂守着裴妤,但紫藤苑这边动静很大,彩月被送官的事很快传到了赵氏耳中。
她暴跳如雷:“你说什么?那野种没有死,还人赃并获,把彩月送去了大理寺?”
卢嬷嬷低着头,心里直骂彩月是蠢货,并找补道:“夫人放心,就算彩月被送了官,也不敢攀咬夫人,而且此事老奴做的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没用的东西。”赵氏胸腔起伏不定,头痛欲裂,狠狠扇了卢嬷嬷一巴掌。没有一举弄死那个野种,反倒让他察觉并找到了下毒的人,今后再想动手更是难上加难。
卢嬷嬷绞尽脑汁,很快又想到了新的主意。
赵氏听罢,这才怒火消了一些,“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再说。”
裴老夫人那边也听说了紫藤苑的事,把赵氏喊过去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将赵氏赶走之后,裴老夫人又细细想了一下其中细节,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问刁嬷嬷,“赵氏说只给了黄泉之毒,并未给百日醉?”
刁嬷嬷点头道:“是这样没错。老夫人是怀疑彩月被其他人收买了?”
“事情没那么简单。”裴老夫人眸色微冷,心中有了怀疑对象,便是沈玉,但她想不明白沈玉为何要这么做。
不过,此女表面纯善,实则城府极深,留不得!
但眼下,阿妤刚亡,丫鬟毒害世子的事又被闹到了大理寺,暂时不能动手,只能另行等待合适时机。
紫藤苑里,长庚亲自为裴珩之熬了药。
裴珩之喝过药,见沈玉依然心不在焉,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玉回神:“夫君刚刚说什么?”
“夫人可是被吓着了?”
“幸好夫君及时察觉,否则夫君真喝了那碗药,我就成寡妇了。”沈玉担忧地说道,又后怕的拍了拍胸脯。
裴珩之摸了摸她的发丝,“有夫人这个福星保佑,我才能逃过一劫。”
“是夫君机警。”
裴珩之摇头:“若不是夫人经过竹影廊,被祖母和赵氏疑心是害了二妹的凶手,我便不会谨慎地去查平日喝的汤药是否被会被人下毒。”
沈玉惊讶他会这么想,更想不明白毒药是从两个地方找出来的,为何他没有怀疑下毒之人不止彩月一个?
又或者说,他其实猜到下百日醉的人是她,却没有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裴珩之继续说道:“夫人才嫁过来三日,便经历了这么多不好的事,可有后悔嫁给我?”
沈玉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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