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儿的,怎么就又烧起来了呢?”
刘素璞住着的朝阳苑里,李老太太在堂屋里来回走着,嘴里止不住地念叨。老爷子坐在榻上,摆弄着旱烟杆儿。
刘素璞站在最靠近内室的地方,手里死死地拽着垂落下来的帷幔。刘濯靠在堂屋的门边上,撕扯着手上的死皮。刘汀则是靠在大姐身边,眼眶红红的,像是想哭又不敢。
内室里,刘长生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颊烧得通红,府医坐在旁边给她诊脉,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焦虑、惶恐,在这个春日的夜里笼罩在了武安侯府每一个人的心头。
“二娘会没事的。”老爷子在老太太又一次经过自己时将人拉住,“你不要走了。”
李老太太在老爷子旁边坐下,心里焦急,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地念叨,“怎么就能又烧成这样呢?”
刘素璞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着帷幔上的穗子,她也想知道,怎么就又能烧起来了呢?
刘长生除去刚出生的几年是长在农家的,剩下大半的时间都是在京城中度过的。但无论是生活在哪儿,她一直都是家里养的最精细的一个。哪怕是日子过得最艰难的时候,刘长生的补药都没断过。
这么养着,刘长生的身体其实已经好了不少,发高烧这种事更是已经好几年没发生过了。
刘素璞想不明白,她妹妹怎么会又这样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呢?
这太奇怪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用之人自然受重视,无用之人只配苟且偷生。”
宁国公府钱家的祠堂外,钱若鸿看着渐渐走远的族人们,唇边带着些轻蔑的笑意。
阿迢还是不明白,都是同宗同族的一家人,就没有一点儿血脉亲情吗?
不等阿迢再问,钱若燕由小厮浮屠扶着,出了祠堂。
瞧见钱若鸿还站在祠堂前,钱大公子是没有一点儿好脸色,“你是等着看我笑话的吗?”
“祖父让我送你去家庙。”钱若鸿看着眼前这个很是狼狈的人,唇边笑意更盛,“看笑话只是顺带。”
现在的钱若燕可比上辈子那个在官场摸爬滚打过好几年的他好对付多了。
不过,看着敌人倒台,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儿。
钱若燕却觉着憋屈,他祖父这是什么意思?怕他跑了不成?
“快走吧。”钱若鸿没给钱若燕这个伤春悲秋的时间,只是催促,“在家庙思过半年也是好事,恩科之前,大哥应该可以有一段时间好好温书了,就是不知道大哥身上的伤会不会在考试之前好了?”
如今离恩科考试统共也只有不到半月的时间,执行家法的人又没有留力。想也知道,钱若燕身上的伤是几乎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好全的。
“祖父只是一时生气,就算是这次未能得中,我也还是有机会准备下一次的明经科考试的。”钱若燕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弟,面上竟显出些优越感来,“可你呢?你就算是去参加考试,又有多大的机会可以做官呢?”
钱若鸿神色不变,并没有被钱若燕的话刺激到,“既然大哥这么有把握,那我就祝大哥得偿所愿了。都是群死人吗?不送大公子去家庙还在等什么?”
原本站在后面等着的下人们都被钱若鸿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有两个汉子一起上前,直接将钱若燕架了起来,步履匆匆地往家庙去。
钱若燕哪里被这样对待过,双脚刚一离地,就猛烈地挣扎了起来。
但架着他的两个都是人高马大的壮汉,两只手就跟铁钳子似的抓着他,哪里是钱若燕这么一个文弱书生能挣扎得过的?
挣脱不开,又觉被辱,钱若燕就开始朝钱若鸿叫骂。
这时正好有族老赶过来,被钱若燕的这些不着调的话弄的脑袋嗡嗡作响,直接下令将他的嘴巴堵了。
“大哥只是一时气愤,并非故意搅扰祖宗清静。”
钱若鸿此时就又是一派纯良之相了。
族老看着钱若燕,不住地叹气。
他原先还觉着宁国公这个处置太过,但如今看着这人的这副模样倒是什么也说不出。
不想着反思己过,却怪毫无错处的弟弟,族老就问自己,这人就算真的能做官,那能做个什么好官?
难得的,这位族老重新捡起了自己少年时的理想与意气,老人家觉着,让这个钱若燕在家庙里待上一段时间也挺好,现在让他出去高中做官,那就是在害人啊!
“你先回去吧,你祖父找你有事。”
到了家庙,族老就赶钱若鸿回去,看着明明已经疲惫不堪,却还是给自己行礼之后方才离去的钱若鸿,族老满意地点点头。
“以前倒是没发现,这位二公子倒也是个很好的人嘛。”
族老的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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