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盹的禾仲被一阵冷风惊醒。
他睁眼一看,天眼看就要亮了,赶紧披了一件犬裘,匆匆出来。
外头下雪了,不过不大,细雪纷飞,轻盈凄美,有些地表呈现出一片白色,有些地方,还没被白色妆点起来。
找家令问了一遍,家令也没问城北守城的情况,只说去了,但支支吾吾,具体是什么情形,根本说不上来。
他长子禾砀手里还握有一些人马,但他没打算守北门,公族心思各异,再把人耗尽,压不住局面。
此时,他抬头望一望天,苦笑摇头,下雪了,天气会延误护送队伍的归期,不是坚守几天,援兵就能按时回来呀。
说实话,不看好禾策,一介竖子,安能退敌,就是看准他少年心情,喜欢出风头,消耗他手里的兵马罢了。
心腹家令为了证明去北城查看情况,跟在他身边,主动说:“禾策在北门练兵,编签训练,喊声震天,折腾了一夜。”
禾仲说:“等天大亮后,你借慰问,让禾策派几个勇士出城探一探,看看犬戎驻扎在什么地方,究竟出了多少兵?”
家令连连点头。
禾仲还想把禾砀的兵调回来,守自己的府邸,真要城破,好保护一家南走,去凤鸣,就又问:“禾砀的人呢?”
家令回话说:“禾砀在家,回来了,回来得晚,这会儿怕是起不来。”
回来了?
夜里回来的,跟他的女人鬼混?
禾仲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问家令:“谁让他回来的?他回来干什么?犬戎在城外,他不留在兵营,回来干什么?”
家令说:“不也没什么事儿?下半夜飘雪,外头那么冷,子策在北城门,我们的人,自然应该能躲就躲……”
禾仲还是不安。
怕出问题,他想去看看,刚刚走出府邸,被人拦住,门口停了一辆战车,等着几十名甲士,不认识,都是一脸狰狞。
禾仲变了脸色:“我是仲叔。”
一名将领毫不客气,“噌”地一声,青铜剑已经出鞘了:“回去!公子策有令,严谨出入。”
禾仲懵了。
他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公子策?他禾策,成了公子策?”
将领身后的甲士也原形毕露,步步靠近。
禾仲眼皮急跳,心道不好,禾策反了吗?
眼前情景,自己是收买利用,还是回去把禾砀拽起来,父子二人武装奴隶,强行硬闯,杀出来,去军营?
家令冲上来,啪啪两巴掌,替他怒吼:”你们都疯了不成,你们不知道禾方现在谁说了算?你们是不是糊涂了?想死不成。“
将领麻木不仁,默默抹一把面庞,看他嚣张,剑一送,直接寒刃进去,拔出来就是三尺血线。
禾仲懵了。
他转身就走。
进了府邸,就把大门用横木插死,喊来奴隶,死死抵住。
好在外头的将士也没想着进来。
门外头,家令身上迅速扑上一堆细雪,渐渐不再抽搐,也不再冒热气。
几个甲士铁血无情,用脚踩在他脸上,开始拔他身上的御寒之物,把他脱个赤裸,然后把人抬起来,往旁边草席上一撺。
那边,已经是几个死人了,多一个,只需要并排放好。
孟禾从一旁走出来。
有点于心不忍。
他看了家令片刻,轻声说:”找辆车,一起抬走,扔了吧,守好这里,不要让禾仲逃走,免得影响公子策到军营登人。“
正在此时,子石带人押送禾业来到。
为了让他顺从,不动手不行,不捆起来不行。
禾业已经一脸青紫,全身被缚,只能咬牙切齿叫骂……
孟禾意外道:”你们怎么来了?“
子石说:“子策说,让我把他交给你,让你把他跟禾仲关在一起,关两下里,耗费我们太多人手,而且还容易看管不严。”
孟禾苦笑:“禾仲吓到了,已经不可能再开门。”
子石看一看院墙,建议说:“要不,我们抬上人,把他扔进去?”
禾仲何许人也,院墙那么高,上面都有女垛,扔一个大活人进去没那么容易。
两人正在商量,申豹来了。
他点一点孟禾和子石,冷笑说:“就知道你们事情办不利索,幸亏君上让我来看看,活人扔不进去,死人扔不进去吗?”
子石迟疑:“这是子策的意思?”
申豹凑在他耳边道:“你管谁的意思呢,就说是禾仲杀了禾业,人扔进去,他杀的,正是因为他杀了禾业,所以我们囚禁了他!”
子石点了点头。
申豹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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