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坊的气氛微妙,似乎是采风团在降纬打击乐坊的专业技能。
乐坊也是靠声乐吃饭的,梁父父女一走,雅裳撑不起来,她跳舞有天赋,但声乐上,就是她说的那样,找不到感觉。
其实禾策知道她为什么找不到感觉。
她声乐上的问题不是她自己认为的,她不是那块料,而是她天生就是活泼好动的姑娘,而五弦琴和钟鼓,大雅之乐暗含周礼,要求音色清亮,节奏中正,张弛有度,加上歌又有语气词,她不修身不养性,静不下来,气存不住,自然掌握不了要领。
之前她见禾策就毒舌,禾策明知道,却懒得指点她。
来到乐坊,几个少男依栏笑闹:“雅裳女眉,还要比吗?”
雅裳在下面舞台上耍赖:“比跳舞。比跳舞。我们不比乐,比舞。”
看到禾策进来,她立刻噤声,便不高声大嚷了,这让禾策很不习惯。
你说就这几天,她对自己的态度真是一百八十度。
变色龙也得渐变吧?
禾策给他们打个招呼。
采风的队伍里,他只认识子姬,也不是爱交友的人,其它人也不想搭理,就直接问这几个少男:“子姬呢?”
有个少男不快道:“你找他干什么?”
雅裳却连忙告诉禾策:“我知道是哪个,人在院子里呢。”
雅裳带着禾策去了后院。
到来的春官们年轻人多,加上艺术细胞作祟,多数在院子里载歌载舞,吃酒作戏。
庖厨挺着肚子,正在给他们烤肥羊,还有大半只架在火上,烤得冒油。
雅裳说:“春官大人派人来,要承担他们的吃喝住宿,他根本不知道乐坊是官坊,付了整整十盏马蹄金,还送了好些羊。”
禾策说:“照顾好他们。这些采风的人很不容易,好好的朝歌不呆,餐风宿露,都这个季节了,来到我们禾方,观察国人疾苦。”
雅裳一甩手,“切”了一声:“他们见过真正的苦吗?我见过,隔壁促的家里,有两个奴隶,高兴了,促就打他们,不高兴了也打他们,天天让干活,吃的连狗都不如,后来一个想跑,又给他锁了铁链,肉都磨烂,再后来奴隶出来背小米,摔倒了,是病了,促不给看,一夜都没留,找几个人把他抬去城外,让他等死去了。子策,我心甘情愿陪人寻欢作乐,其实就是怕,给主人挣不来钱,把我另外卖人,让我干体力活……“
子姬已经看见禾策了,挥手打招呼,欢快地跑来,就是跑来得有点古怪?
一蹦一跳,还晃着脑袋。
她几岁呀?
禾策问:“怎么样?玩的还高兴吗?我怕你们太累,所以下午没过来,想着让你们多休息、休息。”
子姬说:“就是挺累,今一天,大多数人都在睡觉,睡下就不想起来,就是我们人多,你们的房少了一些。”
也是。
禾策迟疑了一下说:“雅裳,子姬是我的朋友,我俩一见如故,特别谈得来。要不,你把子姬安排到之前梁好的房间,她的那间房,现在是你在住吧,你腾出来,让颇给你找地方住,实在不行,你去住我家也行。”
雅裳欢喜道:“你说的,我去你家住?”
子姬不好意思地说:“不合适吧?”
雅裳说:“合适。太合适了,你放心,我肯定把你们都安排妥当了,人睡下之后,我再去。”
禾策想了一下说:“其实还可以更宽敞,要是你们的人不嫌弃,我手里有宅院,让人收拾出来,让你的同僚住过去。”
雅裳抢话说:”对对。没什么问题,就是要加钱。“
禾策扭头看向她。
算了。
你这时再说不用加钱,太打她的脸呀。
雅裳说:”那我让人去找颇,让颇安排,我这边开始统计,要单间住的话?近处的要贵一些,远一点……“
她已经去问人了。
禾策尴尬地冲子姬一笑。
子姬说:”她是坊主呀?我怎么感觉不像,她会舞蹈,不会声乐。“
禾策不喜欢在院子里谈天说地,带着她往里走,顺便冲庖厨喊道:”眼牛。待会儿给我们俩送点吃的……”
人到乐坊之内,寻了一席,南宫就跟来了。
禾策愣了一下。
不是。
我哥俩想说会话,你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衣甲不解,带剑跟着,是啥意思呀?
禾策忍不住说:“南宫先生。你在院子里吃点肉,喝点酒?我和子姬说会话,我又不会伤害他,你怕什么?”
子姬也在审视。
他说:“南宫叔叔,您也辛劳一天了,去吃点东西吧,我没事,你不觉得禾策像个女眉吗,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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