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跑走。
“你别抓我呀,木姐。”
她拽着我一路走进院子,径直走到大银杏树旁的秋千吊椅。
她松开紧抓我的手,坐到吊椅上。
我看着手腕上几道红色的勒痕,暗道,这女的手劲可是不小呀!
木槿挑眉瞧我,又戏虐地看着我,平静地说道:“你都已经二十岁了,还能学到哪呢?”
“什么意思呀!老话讲:活到老学到老。而且我学习一直很棒很刻苦的,少说我们年级前三名。”我立马反驳,并竖上三根手指。
“我看你是倒数第三名吧。”木槿直视我,又无意识地抚摸手上的玉手镯,说道:“你挺幸运的,你不仅处在一个拥有无限可能、不断衰败的时代,而且华夏上万年奔波的历史中,可以被‘道’诅咒的天资之才不超过五个。大多数短命之人,不是夭折就是天灾,亦或执迷于科举,无奈半生飘零,风餐露宿,郁郁而终。”
我一听,愣住了。
顺着木槿的思路一回想,那八卦图和脑海中的想法,的确是‘道’之侵袭啊。
被这该死的鬼东西折磨了多长时间!
可她说的是不是危言耸听,夸大其词呢?
“随着,龙气被历朝历代磨损、衰弱乃至消失,你虽不会短命或者夭折,可福祸相依,始终不离。所以你的感悟成果就会缺少绝大多数。记住,是绝大多数。”木槿解释道。
我听得云里雾里,很是听不懂,说道:“你的意思是现在被‘道’诅咒的人就是大怨种呗,这被诅咒也不是啥好事呀,权势也没有,财富也没有啊!”
木槿没有厌烦之意,而且有点意外,她没有想到我接受理解的这么自然、迅速。
当代年轻人一大优点,就是接受新鲜事物快。
她解释说道:“与其说是诅咒,不如说是上苍对人类的恩赐,一旦被‘道’诅咒,你对其他事物会逐渐失去悟性或兴趣,转换而来的就对‘道’所衍生的一切事理产生极大悟性和兴趣。别人悟了一年、十年、甚至一辈子的事理,你可能只需要一个夜晚或是一呼一吸之间便参悟了。”
我还是有些不懂,问道:“可——那又如何呢,既不能掌权,又不能发财,我都已经这么幸运了,竟然什么都享受不到。”
木槿摇头说道:“我现在跟你说这么多还是太早了,你现在对‘道’的参悟远远不够。其一是这世界上人类所拥有的、享受到的大多数的快乐都是短暂的;其二,等你长大,你就会发现无论是什么时代,智慧永远是必不可少的。然而,大多数的人并不配拥有这种智慧。于是,少数人拥有智慧,融会贯通,自然而然地教化大多数人。这么一群拥有智慧的少数人聚在一起,他们就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主导文明,为所欲为。”
我摸着鼻子,问道:“姐,你说的这种智慧是‘道’体系中的一种吗?还是……”
木槿端详着古老的银杏树,说道:“不,这种智慧是智慧体系的一种,而智慧的体系包含着‘道’,这世界既然有顶层人士就有底层人士,顶层人士透过错综复杂的事件,发现世界秩序以及背后环环绕绕的利益关系,底层人士只能用掌控人心的‘仁义礼智信’来解释事件,因为这是一辈一辈的传承。我不敢确认顶层都是如此,在远古时代,或许使用仁义礼智信有点嚼头的。”
我有些认同地说道:“我小时候也这么想过的。”
“我不用查也知道的,你的父母从小就告诉你道德、伦理什么杂七杂八的。”木槿的秋千摇椅慢慢停下。
她挪动身子,腾出一个位置,轻声对我说:“坐,很舒服的。”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她的身边,因为她没给我留多大的地方,所以我不得已地去触碰她的肩膀、头发。
金黄的早晨,爬满我和木槿的身上,这来自山林北方的风拭去了我最后的恐惧,风中夹杂淡淡的清香。我明白了,这就是木槿的身上的香气。
木槿低头看着脚上粉粉的拖鞋,说道:“道德、伦理什么的,是要你在世人面前用尽生命去遵守。至于在诗人背后……尽可能地抛之脑后吧。”
木槿依旧低着头,几缕发丝正好遮住了我看向她眼睛的视线,猜不到她是怎样的心情。
“对了,你记住呀,永远不要相信‘恶有恶报’这种幼稚的、充满幻想的言语。在以后,不管是谁跟你说这句话,你都要屏蔽这种人,因为这种人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不会为你带来任何营养。”
空气安静了,我俩都没有开口。
只听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朱三清,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吗?”
我没吭声。
她身上的体温很低,是我在向她传递热量。
晨风吹着,木槿的发丝不断地靠在我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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