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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2)

楔子

齐荣二十年七月,正值酷暑,奇热难耐,蝉鸣聒噪。

张府上下皆为一位未出世的婴孩忙碌着。屋内的妇人声嘶力竭喊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的贴在她的额头上,因为太过用力,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突出来,双手紧紧拽住早已打湿的床单。

屋外的人来回踱步,焦急不已。

“怎的还不好。”男人的眉毛拧成一个川字。

临近未时,婴孩清脆响亮的啼哭划破天际。屋内的稳婆像是给屋外的人报喜似的喊道:“将军!夫人生了一个小姑娘!”

听了这话,一个镇守北地的辅国大将军竟激动的眼里泛着点点泪光:“真真好极了。”身侧站着的两位少年也难掩激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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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菀黄柳丝丁宁花放迟

小女名叫张菀宁,闺中小字沅熹齐荣年七月出生,年芳十五,北疆正二品辅国大将军嫡幼女,张家的掌上明珠,大哥燕需,二哥鹤瑜。父亲和大哥常年在外征战,为国家出生入死,拿下无数疆土,一身军功。印象里的父亲总是舞刀弄枪的,却待我与母亲格外温柔。二哥与母亲留在京中照看张府。我?当然是吃喝玩乐当一个自由自在的小魔头了。

齐荣三十五年三月,用晚膳时,母亲说宫里原本要召一批年轻的秀女入宫选秀为陛下冲喜,帝王已经年迈,身体大不如从前,又有谁愿意把女儿往里送呢,阴差阳错下,这位年迈的帝王竟没能撑过去,所以这次选秀也就不废而废了。

大明国丧之期需得一年,期间的所有事宜皆由储君打理。只听百姓口中的储君是个不成器的,不是中宫所出。是先帝美人肖氏所生,身份卑微。但因是先帝唯一的一个儿子,才轻松得了这江山。

齐荣三十六年,新帝登基,变更年号太和,寓意天地间冲和之气,谓太平也。

女儿家的茶话里总是少不了宫里的事,这天正与同窗好友佟婧阮去小溪边玩耍,只听她道:“后宫里两宫太后并存你知道吗?”

“我又没去过宫里,我怎么知道,父亲都不让我去。”我努努嘴

“唉,可惜了,你是没见过皇后娘娘,生的极美。”婧阮眼里冒着星光。

“反正我是没机会一睹芳容了。去我府上吃葡萄去,父亲从西域带回来的呢”

“好嘞!”

许是今早的谈话,当晚我便央求娘亲给我讲讲宫里的事。母亲本是不愿的,我闹了她许久。“母亲~讲嘛~”我趴在床榻拉着她的衣角,终是拗不过我。

借着窗外月色朦胧,大概是母亲声音太过催眠,到最后我也听不清在讲什么了,甜甜的进入梦乡。

太和一年三月,我正在府中与贴身婢女呦呦悄悄看她从街上给我带的画本子,却听见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圣旨到。”话音刚落,呦呦便急忙把我拉出去大厅,我见母亲与二哥朝我使眼色,众人跪拜。

“辅国大将军之女,张菀宁接旨。”听闻是我名字。

“张菀宁接旨。”

“朕登基已有时日,现择适龄女子入宫选秀,张家之女温柔贤淑,端庄得体,可入宫选秀。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

我迷迷糊糊的接过内监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待人离去后,母亲瘫倒在地:“终究逃不过。”只记得第二天,父亲和大哥从北地匆匆赶回来,我从未见过那样的父亲,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备马车携母亲进宫了。

“父亲怎的这样急?”我问大哥

“小妹,你愿入宫吗?”大哥盯的我好不自在

坊间传闻五花八门,都说这宫里是吃人不吐骨的地方,可是另一群人又说那是最荣华富贵的地方。我们这种贵门之女,迟早会进宫的。

“我不知道。”

我在大厅等了父亲许久,也不见他和母亲回来,睡眼惺忪,我让呦呦服侍我歇息了。清早起身净面妆戴,后院传来了父亲练剑的声音,我连忙跑去。许是风大,旁边的竹林簌簌的响着,父亲的剑当真是杀气满满,见了我,良久道:“沅熹,为父惭愧。我知晓是因为我进宫之事。

“只要你说不去,为父愿意再试一次,哪怕是再去北地打几仗如何!”父亲捏紧了拳头。我心底当真是五味杂陈。

“沅熹愿意。”如果可以,父亲你就少受点皮肉之苦吧,宫里是什么虎狼之地不成,我张菀宁偏要闯一闯。

父亲紧紧抿着嘴唇又叹了口气,随后将腰间的玉佩取下放我手心。

“兵符?跟爹爹的兵符好像。”我摩挲着。

“像兵符,却不是兵符,仔细看看细节之处。”

“爹爹为何要把这个给我?”

“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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