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纪录片当然由专业团队来拍摄。
拍摄前,照着当地习俗,每个参与者要写红条插三香。
学长没有经验,每插一柱香都颤颤巍巍的,滚烫香灰落下烫出一抹白。
一路他都鬼哭狼嚎的。
团队的人都笑话他,因为干这行的开机仪式可不少。
只有徐遥祝淡定地接过他手中剩下的香,替他稳稳插上香坛。
2.
“不能帮别人插三香。”
温随抬眼看她,说:“习俗上,没有这种做法。”
徐遥祝拽过学长的手:“他快烫没了。”
数不清的白痕,乍看是触目惊心,细看还是触目惊心。
学长宛如大型犬,眼泪汪汪。
“我以前不也这么烫……”想起过往,少年揉揉眉头,无奈道:“那谁来许这个愿?”
徐遥祝拍拍学长的肩膀,替他许了。
3.
学长一向觉得这种虚得很,而且烫是真的烫,于是很不在意地让她许了。
天青雨湿过后的祠堂,卷起了微冷的风。
院外绑着红条的老树抖落一地落叶,压住席卷的风声。
柔软蒲垫上,面容素净清秀的女生虔诚地三跪九叩,双手合十,飞扬过的长发盖住眼里思绪。
祠堂内只有唯一一个温家人留下来。
他很安静地看着徐遥祝替自己的学长跪拜,眼底涌着自己未曾察觉的思念。
最后一个头刚刚磕下,她忽然扭头,笑着问:
“要不要我帮你许个愿?”
温随的心突然漏跳一拍,听见了被压着的风声。
4.
温家包了车队,将拍摄私人展览的部分团队成员送去市区。
经过华府大学主校区的时候,最前边的车停下,下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差些忘了,温随还是个大一的学生。
华府大学,高考状元,物理专业。
以学长的话来说,温随简直哪哪都写了“优秀”两个字。
5.
温随其实看见了后车里的徐遥祝。
她的目光坦荡地落在他身上,又飘向他身后的校门口,眼里带上赤诚的赞赏。
对视瞬间,她又笑了笑,朝他挥手。
不得不说,徐遥祝真的很爱笑。
但又真的很好看。
他捏了捏耳尖,假装没看见地转身就走。
6.
温家的私人展览上,有很多外界已经失传的旧物。
华府清河一带的清绣,南方独特制法的瓷器,要养花百日的漂染衣裳……种类繁多。
徐遥祝拿着相机为展品拍摄,镜头里是讲解员在介绍这些私人展品。
直到拍摄到一只悬挂有长飘带的风筝时,她的镜头清晰呈现出飘带上的字句。
7.
安福镇有自己的风筝节。
四月清明过后,为劝慰故人以及让游子安心离去,会在安福大河的平坦河岸边放飞风筝。
每只风筝都会在坠有一根长长的飘带,写上祝福。
风一起,无数只带着思念的风筝朝天边飞去,抚慰离别之情。
讲解员遗憾地笑笑:“不过随着通信技术的发展,安福风筝节已经很久没有举办了。”
就连镇子上的许多人,也渐渐忘了这些记忆。
8.
那只风筝给人留下的印象深刻。
结束拍摄之后,徐遥祝还是留下来看了许久。
讲解员看到她专注的模样,又补充了这只风筝背后的故事。
男人是当地的干部,勤勤恳恳地工作,积劳成疾,在归途的火车中去世。
他的妻子愈发思念他,想起安福镇的习俗,便在每年安福大河旁放飞风筝,写下自己对丈夫的思念。
而当地受过这对夫妇帮助的居民知道后,也纷纷在这只风筝下写下缅怀之词。
“身体不好加郁郁成疾,妻子也走的早,只留下年幼的孩子。”
讲解员感叹道:“这对夫妇也是这个私人收藏家的亲人,他曾经说过,所有展品中于他而言最有价值的,就是这只风筝。”
9.
夜深,徐遥祝在床上翻来覆去。
折腾许久,她看着天花板,止不住地叹气。
要是那天温随放的风筝就一普通风筝就好了,也不对,对于温随而言,应该每一只风筝都是特殊的。
不过那风筝也不是她弄坏的,她还赔了他五百。
够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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