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0年
洛阳郊外,响晴的半边天上,黑灰色的云自西方卷积而来。
秋风扫过,将马匹与兵士踩出的细土扬飞。
风沙飞旋而起,拉开一道暗黄色的大幕,随乌云一同扫荡残破的洛阳废墟,扫荡黄河沿岸,扫荡夹木筑土的营墙,最终掩在扯地连天的关东联军军营中。
军营中垒的帅帐中,诸侯们置酒高会,已有多日了。
“报!董卓军兵败虎牢关后,见大势已去,将洛阳掠夺一空,焚烧殆尽,而后向西方逃亡长安去了!”十八路诸侯联军营帐内,一传令兵飞马来报。
“哈哈哈!董贼大势已去,我等扶保大汉,已经大获成功了!”联军盟主袁绍,袁本初闻言振臂一呼,账内诸公齐声喝彩,无不欢欣鼓舞。
此时,下座有一文士,低声向身边的一诸侯道:“明公,吕布虽然战败,但是西凉军主力损失很小,董卓这是收缩防线,以退为进之计,加之董卓洗劫洛阳,获取大量财物,日久必为后患呐”。
这文士衣着文雅,风度偏偏,看年纪,只有十八岁上下,此人名为司马朗,字伯达。
本来历史上的他,此时应该与家人一同在河内躲避战乱,但是作为一名穿越者,他放弃了家族待价而沽的既定路线,独自一人,投奔了曹操。
“伯达所言极是”,曹操作为当代第一军事家,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起身,抱拳,对袁绍言道:“盟主,如今董贼逃向西方,我等应当奋勇向前,一举歼灭董贼!”
“孟德。众诸侯的兵马经过屡次大战,已经筋疲力尽,此时进军,恐怕难有斩获啊。”袁绍似有心虚,说的吞吞。
“就是,就是,对,对。”见盟主不够硬气,众诸侯纷纷附和,全都不敢追击。
“曹操!难道这里只有你一心扶汉吗?!你不过是哗众取宠!想争个头功而已!”诸侯中尤其袁术飞扬跋扈,自恃四世三公,从不给他人面子。此时词穷理屈,于是出言污蔑。
“你!哼!”此时的曹操显然还没有后世那份枭雄气质,他一心扶汉,却遭到这样的污蔑,更没有一人帮忙,他看明白了形式,只得拂袖而去。
“明公!”曹操的部署们一同追去。
唉!心中一口叹气,司马伯达明白,历史终究没有任何变化。
袁绍不敢进军自然是有原因的。自从当上盟主之后,袁绍亲眼见到了十八路诸侯内部的面和心不和,各个诸侯都想让别家的兵马先上,保全自己,消耗别人,掌管粮草的袁术甚至私自截停了前锋孙坚的军粮,直接导致一次大败。而华雄,吕布两关,全都仰仗孙坚的攻势。如此内耗之下,联军根本没有战斗力可言。
长久以来,自己根本指挥不了任何本部以外的人马,攻克洛阳已经是侥幸了,除了曹操,没有人真的要为大汉尽忠。事已至此,何不见好就收呢。
曹操负气出走,其部署在后方急急跟随,大家明白,此次曹军将要独立追击。
司马伯达意识到,他必须出声了。“明公,董贼从容逃亡,必有埋伏,如果十八路联军一同进发,还能一搏。如今,只有我们一路,人数,兵马素质全都不如西凉军,此时追击,恐怕凶多吉少啊”司马伯达朝向曹操深施一礼言道。
曹操闻言身形一顿“嗯,诶~好吧,回营。董卓乱政,又据有关中之地,兵精粮足,后患无穷也!”长叹一声,出道以来,这是曹操第一次,也可能是一生中唯一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乃至于绝望。
众所周知,曹丞相的精神状态一直都是很有精神的。濮阳攻吕布之时,宛城战张绣之日;赤壁遇周郎,华容逢关羽;割须弃袍于潼关,夺船避箭于渭水。这些小事,曹老板笑一笑也就过去了,大不了笑三回。
可这次不同,30岁的曹操正经历他人生中最严重的一次打击,比一切物质上的损失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信仰崩塌。
只身犯险,刺杀国贼,散尽家财,首兴义兵,联盟诸侯,匡扶汉室。眼见大汉将兴,谁知在大汉的都城见证了大汉的末路。曹操看不见自己的路了。
“在下有一计,可使汉室幽而复明”司马伯达见时机正好,悄然一语,惊醒了迷茫的曹操。
“哦?!有何良策?”曹操一扫阴霾,面露喜色,微微有汗珠浮于后背,好似死灰中又燃烧出一股火苗,惊喜之下,竟略有失态。
“明公曾言司徒王允是大汉忠臣,在下不才,愿只身密赴长安。施离间计,不费一兵一卒,为主公,为大汉平定董卓之乱!”司马伯达一躬到底,言辞恳切,尽是拳拳之心。
“这~”好似一通凉水浇头,曹操燃烧的心又熄灭了。王允虽有忠心,但是手中无兵,即便策反,也不过多一个老头而已,根本撼动不了董卓根基。
曹操的心腹爱将,夏侯惇,曹仁,乐进等武将,更是满脸震惊。他们虽然不知其中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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