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灰色的幔纱，显得飘忽不定。我睁开眼，是烟色的朦胧的光，凌乱华丽的床，衣衫不整的楚隐，以及宽衣解带，外袍不知所踪，青丝尽散，四肢酸痛的我。
“醒醒。”我穿好外袍，穿上鞋子，捏紧手中的剑，抬脚踢了踢楚隐，心中五味杂陈，头绪纷乱。
楚隐睁开眼，一时之间似乎有些慌乱，我看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搓了下床上的石青色苏锦绸被。
但是很快楚隐就恢复了我熟悉的冷淡与运筹帷幄。
他整整领口，在我的注视下，从一旁挑起一条云纹副斜紫烟织腰带。慢条斯理的拢着衣袍，系在了腰上。
“你看我干嘛？”楚隐缓缓开口。
“昨天发生什么？”我的手指在剑鞘上轻轻挪动。
“发生你看到的。解药的代价，你答应了。”
楚隐的眼里堆积着冷漠和漫不经心。
“事情是否如此，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冷笑。
“你的反应倒是和我设想的有几分出入。”楚隐笑得莫名其妙。“我以为你会手足无措，毕竟我知道你是女子。而且我们……”
我忍无可忍，拔出剑，直指楚隐的咽喉。
“你杀得了我吗？”
话音未落，我的剑被打飞，甩得好远。
“你杀不了。”
楚隐歪了歪头，突然起身。扼住我的脖颈，语气冰冷地说：“杀不了，还去试，就是找死。”
“你似乎很喜欢找死，是吗？”楚隐缓缓松手，却不将手抽回，仍放在我的脖上。
“天黑了，就要一直闭着眼吗？”
我有些不甘又有几分释然的说出了这句话。这句，支撑我走过这么多年的话。
“你，仍旧这么想…”楚隐好像呼出一口叹息，眼里多了几分挣扎。
叹息吗？挣扎吗？我不确定。我看错了，或者我理解不了。
“玄参，我是个好人吗？”楚隐忽然这么问。
“好人？”我顿了顿，有些猝不及防。
“好人，我是吗？”
“于苍生，是。”我想这个回答会让楚隐满意。
没想到楚隐听到后，皱了皱眉。
“那苍生于你，重要吗？”
“苍生于我，如你于我，仅此而已。”
“可我不想和你仅此而已。”楚隐眼眶有些红，声音很低沉，咄咄逼人。
“我们……曾经相识？”我想不出比这更好的理由，来解释此刻楚隐莫名其妙的行为。
楚隐紧紧盯着我，勾起嘴角，笑得牵强：“不，…是一见如故。”
“所以呢？师父打算如何？或者可以这样问，师父打算怎样才能放过我？”
我淡淡地说，心中却万分不虞，眼下这个被动的局面和眼前这个心怀鬼胎满腹算计的敌人，都让我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为什么要走？”楚隐面色阴郁，整个人风雨欲来。
“因为我恨透了别人威胁我，控制我的感觉。这个回答可以吗？”
“自然，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们不能是仅此而已。”楚隐轻笑一声，打破冷冽的面容。
“所以，你看上我了？”我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好笑。
“自然。你像我爱的一个人。”楚隐低下头，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他的声音里有一些潮湿，听起来是奇怪的感觉。
“那她…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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