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程思同笑出了声,眼前顾十娘娇小却坚毅的背影越来越模糊,他缓缓闭上眼睛。
顾十娘不敢走国道,一路都是按照大方向走的山间小路,路上竟然有几只跑迷糊的野兔自己撞上了马车车轱辘,被小土豆一手一只扔进了竹篮里,豚猪被慌张的兔子挤得一直哼哼唧唧。
顾十娘在一处农户门口停下了车。
“有人吗?”
栅栏围起的院子里的落叶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木柱上绑着一条瘦骨嶙峋的黑狗,看见顾十娘几人发出呜咽呜咽的叫声,四条细长的狗腿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挣扎地躲进绑住它的大树后头。
这边的屋子分为主屋和东西厢房,主屋前还有一间宽阔的堂屋,蒲团茶具,竟然布置得十分典雅,后厨放着充足的小米、大米和白面,几只放养的鸡倒是怡然自得,只是西厢房面前开辟的小菜园已经被啄得不成样子。
顾十娘逛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个人。
她返回车上,将小土豆抱了下来,打开栅栏,牵着马让马车进院子。
“侯爷,侯爷?醒醒,我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先下来歇歇脚。”
无人回应。
顾十娘拉开车帘,只见程思同倒在马车里,双颊浮现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发青,顾十娘摸上他的脸,才发现这个人烧得厉害。
大失血又发烧,莫不是脑袋上的伤口发炎了。
顾十娘有些后悔走小路,如今药石缺乏,不知道程思同能不能熬过去。
本想抱个大腿,没想到是个脆皮侯爷。
顾十娘只能安慰自己,到了京城之后,拖后腿的没用男人就会变成有权有势赏她通盐令威风凛凛的镇北侯!
今日的苦是她该吃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啐!谁爱吃谁吃!
“小土豆,过来帮帮忙,把你程哥哥扶进屋。”
“小土豆来喽!”小土豆将胸前的竹篮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手脚并用爬上马车,一手扶腰一手扶腿,轻轻松松地将程思同举过头顶。
顾十娘赶紧护住程思同的脑袋,避免他顶破她现在仅剩的资产。
一大一小就以这种怪异的姿势顺利地将人放在主屋的床榻上。
顾十娘手脚麻利地将程思同湿掉的衣裳扒了个精光,被子往人身上劈头盖脸一罩,又从西厢房缝针线的篮子里找到一把剪子,抓起程思同的黑发,手起刀落。
很快,程思同的头发就被剪得七零八落,露出头皮上的伤口来。
光洁的头皮上横着一道可怖的厚厚的血痂,血已经止住,但是头骨破损,也不知道伤没伤到脑袋内部。
这不会一醒来就烧成傻子了吧?
顾十娘快步走到门外,将竹篮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被捡漏的野兔纷纷掉落在地上,还有某样东西死死扒拉着竹蔑不放手。
“你再不出来,我不介意现在就砍断你另外一只犄角!”
顾十娘声音又硬又冷,竹篮内传来“叽啾”一声,一只巴掌大小的豚猪捂着头十分窝囊地从竹篮内滑落。
“女人,你,你叫爷做什么?”
豚猪仰着他的脑袋,咽了咽口水,瞪着眼睛看向顾十娘。
这个女人好凶啊!
顾十娘毫不留情地拎起它的一只耳朵,将它扔到床塌上。
“啊,疼疼疼,你能不能好好地说话,别……”
“扑通”一声,豚猪圆滚滚的小屁股扎在被褥里,爬了起来后就看到顾十娘快要杀猪的眼神。
豚猪咽了咽口水,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人,降温;灶台,点火,一刻钟的时间把水烧开,不然晚上喝枸杞猪肝汤。”
豚猪蹑手蹑脚地靠近程思同,尖利的爪子末端凝出一颗冰珠,冰珠贴近程思同胳膊,躺在床上的人眉眼瞬间结上冰霜。
这是在冻尸体啊!
“啊啊啊,他他没死,你看!”
程思同脸上的赤红消了下去,呼吸渐渐平稳。
豚猪松了一口气,眼前突然出现重影,被一脚踢出门外。
豚猪在空中旋转了一圈,一张嘴喷出一口烈火来,灶台瞬间火光通明。
等顾十娘离开灶台,它才从草垛里爬出来。
“臭女人,爷一定要报今日之辱!”
豚猪用尖利的爪子在空中比划了几下,鼻头皱了皱,一头扎进草垛里,不一会儿,便又从干草中钻了出来,嘴里啃着一把青草。
舒适地呼出一口清气。
吃饱喝足,将手中剩余的杂草毫不犹豫地扔进了煮开的汤里,打着哈欠,四仰八叉躺在灶台上睡着了。
顾十娘给程思同喂了一些药丹,头上身上的伤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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