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侯方域、吴应箕等聊天时没有共同话题,会感觉脱离组织的。
经过一番自我安慰和鼓励,冒辟疆重新披挂上阵,又努力了三年,加入了赴考大军。
然后,冒辟疆的人生进入了一个悲哀的循环:落第——学习——赴考——落第……埋六次赴南京求取功名,前仆后继,屡败屡战,趁兴而去,败兴而归“偶失龙头望”“又偶失龙头望”“双失龙头望”渐渐变为“必失龙头望”。
16年就这样勿勿而过,冒辟疆从少年考成了少年的爹,儿子到了赴考年龄时他还仍然是个秀才,无非是以前的神童秀才变成了现在的老秀才。
冒辟疆感到很腻味,这时他时已经不敢再幻想什么一举成名一鸣惊人,不想着什么连中三元走马御街前,哪怕像孙山般排在解名尽处,他也心满意足阿弥陀佛。
一次两次考不上可以说是马失前蹄发挥失误,现在使出吃奶劲也考不上,显然是能力问题,冒辟疆实在没脸见人,曾经放出豪言目无天下英雄,如今怎么连个小目标都实现不了,他郁闷的想去死。
这件事很没道理。对一个普通人的智商和受教育水平来讲,考上举人是是生命的奇迹,得祖坟上冒烟甚至喷火;而对冒辟疆来讲,考不上才叫没天理,简直是祖坟进水了。
从其中我们应该看出以下几个问题:
第一,创作诗词歌赋与写八股论文与是两回事。也就是说,一个大文豪不一定能写了朝廷的工作报告。
第二,举人考试难度极大,每个能考上的都是万里挑一,都是人才中的战斗机,没真才实学肯定考不上,有真才实才也不一定能考上。
第三,科举考试非常没人性,没有特招、竞赛、提前招生、教师家属、干部子弟等照顾,也无法通过办个京都户口等人性化的方法解决学历问题,死板,苛刻,有钱、有人都不好使。
第四,科举考试不是比惨,出生农村、失去双亲、姐姐养大、既聋且哑、十六年落第等都不是通过考试的条件。
在第六次考试落第后,冒辟疆茫然了,跟一群小辈参加同一项考试本身就是件丢脸的事,更丢脸的是还考不过一群名不见经传的后辈。
冒辟疆开始思考,是放弃了考试安静的走开还是勇敢留下来继续。实上这已经不是考试了,这是一场赌博,拿青春赌明天。赌输的结果是蹉跎岁月一事无事,今生空过满盘皆输;赢了则是向世人证明自己是真男人一定行。
冒辟疆纠结了,赌还是不赌?赌一把还有一线希望,不赌了则是扼杀自己的梦想,改变了几代人期望、也是他从小便给自己划定的人生轨迹,宣布以前的数十年寒窗苦读作废。
冒辟疆实在不甘心放弃。如果不赌,这将是他今生第一次在重大事项上承认自己不行,在读书人最引以为傲的地方服输,结果是注定要戴一辈子的“秀才”帽子。
对读书人来讲,金榜题名是最大荣耀,是半条命,一定程度上比洞房花烛更让人激动。考场才是读书人真正的战场,是称读书人斤两的地方,名声再大、再会吹牛都比不上硬梆梆的成绩,群众的口碑远不如朝廷的认证,干练嘴没用,有能耐就拿出文凭来比一比。考不上举人一切都是假的,被别人拿举人证、进士证扇脸的时侯绝对没脾气。
冒辟疆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知道努力,这更让他抓狂和绝望。有时他甚至还会偷偷看着他爹,想问问他爹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缺德事现在报应在他身上了。这些年他不可谓不勤奋,自我感觉该背的全背了,该学的全学了,如果能考上早就考上了,犯不着等到现在。
刚开始参加考试时风华正茂书生意气,多少年为了考试埋首经史子集远离五湖烟月,现如今已经开始高堂明镜悲白发,时去都去哪里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
过数年思考后,冒辟疆终于忍住了心绞痛,含着丹参滴丸决定放弃了。不是他不想努力躺平摆烂,他觉得这场赌博赢少输多,赌赢的希望实在渺茫。
就这样吧,及时杀跌止损也是明智之举,在该放手的时候放手本身是大智慧,认怂比硬扛更难,放手比坚持更需要勇气、更让人撕心裂肺。
冒辟疆甚至认为,这是老天爷在逗他玩,安排了他出生在书香门第,安排他小时成绩优异,却忘了给他的命运里安排中举的选项。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则是逆天而行,老天爷会不高兴的。冒辟疆决定知命顺天,放弃了,不考了。
神童跌下神坛了,冒辟疆悄悄烧掉了小时候的诗集,这时再说诗集更是打脸。他甚至不敢跟人一起敢说什么科举有问题八股有缺陷,考上的人可以说,而他不行,别人能考上就你考不上肯定是你的问题,硬犟下去更失了风度,被人笑话没涵养输不起。
地方政府知知冒辟疆放弃考试后,有些同情他的遭遇,及时给了冒辟疆一个“贡生”的安慰奖。贡生即即地方推荐保送的准举人,相当于举人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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