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再回过头看能能和苏挽,她们两个正扶着额不想看我们。
“你俩要是真觉得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大可以把空调关了。”
“讲道理,咱们都来学医了,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自残的行为么?咱们多多少少都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付源从我的面前拿走了我的可乐,气得我给了他一拳。
“不过我还是想问个问题,就是你们在看到这个犯人的时候,是什么心态?除了好奇?”
苏挽支着下巴问。
“就是……你们是怎么看待给犯人看病这件事的?”
“犯人也是人,咱们是医,治病救人天经地义。”
我脱口而出,付源却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
“从我个人感觉来讲,不舒服,不过不得不去。”
“犯人也不一定是罪大恶极吧,不过敬威说的没错,只要是生命都是咱们要救治的。”
能能冲我微微点头,对我刚刚说的话表示赞同。
“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有一门课叫医学伦理学,里面讲到了一个案例。”
苏挽清清嗓,讲道:
“有一个男的在医院里砍伤了自己的主治大夫,之后又在医院里自刎。两间手术室,一间抢救大夫,另一间抢救凶手。”
“我记得,当时教授给咱们留的思考题,从自己的角度想一想,该不该抢救这名凶手,是这个吧。”
这个案例我记得很清楚,而且我也清晰地记得我的答案:
“如果可以,我不会愿意去救一名伤害我同伴的凶手。”
“对,就是那个。”
苏挽点点头。
“付源比我还狠,你自己说你怎么写的。”
我看向付源,这货撇了撇嘴:
“我写的是,不救,不仅不救,而且还想给他补几刀。”
说完,付源辩解道:
“教授说的,要写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就是这么想的啊。”
付源咬咬牙,说:
“而且那时候才大二,哪里懂什么医学伦理。”
“你怎么写的?”
我们看向能能,突如其来的关注让能能看上去有些慌张。
“我?我当时想写身为医者,在生命面前不应该被其他事左右。不过觉得有些太圣母了,所以没敢提交。”
“你们还记得教授是怎么说这个问题的吗?”
苏挽问。
我摇了摇头,时间太久远,早已经记不清了。
“他说,作为一个普通人,你有权利去恨,也有权利去见死不救。但是作为一个医者,你不仅仅是在救一个人,更是在维护医学的尊严,和伦理的底线。”
餐桌上陷入了沉默。半晌,付源悠悠开口:
“咱们……现在探讨的问题都已经这么有深度了吗?”
“刚才讲到那个犯人,就突然想起来了。”
被付源一提,苏挽显得有些尴尬。
“其实求的就是一个问心无愧嘛。”
能能替苏挽解了围。
“他做了什么,咱们不用去探究,不是咱们该管的事情。但是咱们怎么做,这可是咱们可以决定的。”
“有道理,起码咱们对得起这身白大褂。”
我打趣道。
“赶紧吃吧,饭都凉了,早点吃完还能早点回去休息了。”
“我平板落在科室了,要不你陪我回去取一下?”
告别了苏挽和能能,我猛然想起早上把平板放在休息室里充电,中午下班时候忘记了装回包里。
“你怎么不把自己落在科室。”
付源吐槽,然后挨了我重重的一拳。
“你说如果教授讲到的那个案例里被砍的人是我,你是去抢救我还是凶手?”
付源侧目瞥了我一眼,说:
“我会去救凶手。”
“为啥?”
“我会拼尽全力把他救回来,这样就可以把他送去该去的地方,让他付出代价。”
付源空咽一下,继续说:
“因为我是个医生,而且是你的朋友。”
良久,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咱们是检验师,抢救也轮不到咱们。
不过,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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