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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站起身,搓着手朝床边走去。
“那你觉得……这许小姐人怎么样?”顾潇直起身子饶有兴致地问。
周氏掀开被子靠坐在床头,寻思了片刻才说:“这姑娘家世和模样都没得说,只是……”
“只是什么?”顾潇不解。
周氏笑了笑:“过去的名门闺秀呀最重闺范,如今这许家千金倒好,三天两头往男家跑,这般抛头露面倒追男子的做派,我可真是头一遭见!”
顾潇浑不在意地笑了:“你呀,你这是老眼光啦!世风不同了嘛,何况人家出过洋,我看这姑娘倒是率真可爱,只是不晓得咱儿子咋想?”
“哼,你休要取笑我,我不过私底下这么说说,我何尝不晓得两家联姻的好处呀,许虎就她这么一个独女,砚声若是娶了她,将来许家那些财产还不都是咱顾家的?”
“哈哈,你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精!”
……
周末阳光明媚,几丝淡淡的云缠绕在霞飞路两侧高高的梧桐枝上,顾砚声照例休息一天。
许菲琳今天是精心装扮了的,梳了条小辫搭在肩头,头戴红绒线贝雷帽,穿一袭簇新的白色呢大衣,脚踩红色尖头皮鞋,看起来十分摩登,娇俏可人。
周氏见她手里拎有礼盒,假嗔道:“菲琳啊,你人来看我我就很开心啦,干嘛总是这么客气呀,又让你破费了,下回再这样我可不依噢!”
“伯母,您言重啦,不过是些小点心,我刚才路过一家俄国面包店,看有好多人在那儿排队,听说那儿的拿破仑蛋糕很出名,就顺带买点儿,也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周氏笑着接过。
许菲琳朝四周看了看,问道:“伯母,砚声哥在家嘛?”
“在呢在呢,今天周末他在家休息,难得放松一天,待会儿呀你们出去走走,看看电影,吃吃西餐……你们年轻人天性爱玩,闷在家里要闷坏的!你坐会儿啊,我去叫他!”周氏眉飞色舞,说完扭身上了楼。
不多时,身着米色衬衫咖灰西装坎肩的顾砚声从楼上下来。
两人驱车到达静安寺路的夏令配克大戏院,观看了十点半放映的那场电影,是一部欧洲默片。
走出戏院已近晌午,许菲琳脸上还带有余兴,滔滔不绝地回味着电影,顾砚声却显得心不在焉。
“砚声哥,不如我们先去德大西餐厅去吃牛排,那儿的德式腓力牛排可出名了,然后再去Marcel咖啡馆吃巧克力蛋糕,不过这家的咖啡味道不如另一家,吃完蛋糕呢我们去飞达咖啡馆喝咖啡……
啊!还有卡尔登饭店的奶油葡萄鸡也是一绝呢!砚声哥,今天难得出来放松,我们多去几家餐厅!”
许菲琳手舞足蹈地说。
“吃顿饭居然要跑好几家餐厅,看来这位千金小姐还真是不好伺候……”顾砚声心底暗嗤一声,苦笑道:“许小姐真是好胃口啊,实在抱歉,我今天没那么多时间,我看还是就近选一家吧?”
许菲琳溜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淡漠,心情立马跌倒谷底,刚才的兴奋劲儿荡然无存了。
草草吃完东西,顾砚声找了个借口脱身,许菲琳呆愣在餐厅门口,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
这段时日她总往顾家跑,百般讨好二老,陪周氏逛街打牌,送各种贵重礼物,任谁都看得出许家千金对顾家三少爷的“企图”。
“既然他这么不情愿,何必答应陪自己出来逛呢?真是莫名其妙!”她气呼呼地想,越想越生气,脚尖猛得用力,将路边一颗小石子踢飞,好巧不巧的是小石子竟飞撞到迎面驶来的黑色福特轿车的车头上。
“坏了!”许菲琳心里咯噔一下。
“叭—叭—“两道短促的汽笛声传来,轿车缓缓停在了她跟前,她心里七上八下,正想着如何应对,车窗里忽然探出个脑袋,竟是顾君烨!
顾君烨今天心情似乎很好,笑着朝她招手:“嗨——许小姐,这么巧啊?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
赌气使人丧失理智,她竟破天荒地上了他的车……
顾砚声穿过一处街角时,发现不少人围在那儿,抬眼一看,靠墙位置搭了个约九尺高的木质舞台,几个青年在台上表演话剧,背景布上贴有一块醒目的、毛笔字写的标语——“日清纱厂”。
“日清纱厂”顾砚声并不陌生,是日商所办,位于小沙渡地区,距离永丰四厂不远。
舞台上,一群头顶白色工帽,腰系围裙的女子“蹬蹬蹬”跑来跑去,时而凝视某处,时而双手灵巧地上下翻转……不用说这是一群“纺织女工”!
顾砚声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站在人群中驻足观看。
忽然间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出现在“女工”们身后,锐利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扫视,偏不巧这时有位女工咳嗽,她咳得厉害,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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