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大总统的衣服任由工人群众挥鞭子抽打……”
“这么说来还真是个怪人,不过既追随过孙先生,想必也是有信仰之人,我打算会一会他。”顾砚声眼神笃定。
转眼就到了约定的时间,这晚陈振山穿着一袭长衫,独自来到杏花楼。
杏花楼是明清时期的砖木结构建筑,大厅设有说书台,楼上是安静清洁的雅间,来这儿消费的人大多是中低阶层,闲暇时光邀上三五好友点上一壶香茗,便可边听书边饮茶,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是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好去处。
门旁的柜台内站着个婀娜多姿的少妇,穿着一袭苹果绿绣着玫瑰金线的旗袍,手里缓缓摇着一把白团扇,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内掌柜。
看到这个三十五六岁、一袭白袍的男人踏入,女掌柜忙走出柜台笑脸相迎:“哟——五哥,好久不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陈振山笑道:“自然是你这股妖风啦,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女人撇撇嘴假嗔道:“呸,下流。”
“嗳——是风流,而非下流。”陈振山摆手笑道。然后交代了那女人几句话,便上了楼。
不多时,顾砚声如约而至。
女掌柜看着眼前这身材高大眉清目秀的青年,招呼道:“这位少爷,您要喝茶?”
“不,我找人。”
“可是找陈振山先生?”
“是。”
“他在二楼内室呢,我叫人带你过去。”说完唤来茶房,递上一包香烟和一壶香茗茶,又瞅了瞅顾砚声:“带这位先生去见五爷。”
茶房叩开房门,将东西搁好便出去了。
顾砚声走上前彬彬有礼道:“久仰先生大名,特来拜会。”
“嗳,顾公子客气了,咱们坐下来慢慢说。”陈振山起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他斟满两杯茶,将其中的一杯放到顾砚声面前:“天气热,顾公子先喝杯茶解解渴。”
顾砚声抿了一口道:“好茶。”
陈振山沉吟片刻,明知故问地说:“听说永丰纱厂近来大刀阔斧地进行革新?”
“是啊,先生对此有何看法?”顾砚声面含微笑。
陈振山笑道:“我是个粗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砚声道:“先生但说无妨。”
“我一向敬重读书人,尤其顾公子这样敢想敢为的新派人士,按说顾家革新纱厂,我这个外人是不便说什么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身为‘皖籍劳工后援会”主席,我也要对大批工人负责,最近有很多工人上街游行对此表示抗议,顾公子改革自家工厂看似是一件小事,但说小也不小,可谓平地一声雷,在业界开了个先河。”
“先生有话请直说。”
陈振山道:“我虽不懂如何管理工厂,但也晓得人言可畏,一件事若遭致外界普遍质疑和口诛笔伐,那肯定有其不妥之处。”
“妥与不妥,相信时间会证明的。”顾砚声淡淡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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