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问斩,流放,相府的事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彻底平息。
这一个月,除了上朝,沈怀秋没有单独找过谢舒一次,谢舒也心照不宣的没有召见他。
朝堂上对峙势力结束,只剩下沈党一家独大,谢舒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但相比黄奕,沈怀秋给予谢舒的权力就大的多。平日的奏折也都会送往拙政殿让他批改后,再送往沈怀秋手上复审。
以往的黄党一部分归顺了沈怀秋,但还有大部分官员立场暧昧不明,更偏向于拥护谢舒。
“王爷,如今黄党已除,下一步计划也该开始了。”小绿道。
沈怀秋正不知道思考什么,猛的被他这句话拉回了思绪。
“嗯。”沈怀秋淡淡的应了声。
小绿看了他一眼,拿出一包装有白色粉末的药袋,道:“王爷,这是主上亲手炼制的慢性毒药,无色无味,不会被人察觉。”
沈怀秋接过,反复摩擦了一会药袋,随后攥紧,没有答话。
小绿又道:“王爷,谢……”
“不必多说。”沈怀秋打断了他,“本王有分寸。”
小绿顿了顿,道:“是。”便退下了。
小绿走后,沈怀秋从怀里拿出了一枚玉扳指,这玉扳指是谢舒几年前所赠,他不曾佩戴在手上,却一直收在怀里。他不停的摩擦着玉扳指,谢舒以前与他闹脾气,从不会超过三日,如今一个月过去了,究竟是这件事伤谢舒太深了让他不愿亲近自己还是他觉得自己现在势力滔天已然成为另一个黄奕了?
沈怀秋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自从意识到自己对谢舒的感情后,这种情愫像是更一发不可收拾的越来越满了,占据了他整颗心。可自己大事未成,义父那边也等不及了。
正在想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沈怀秋蹙眉问道:“何事?”
门外小厮答:“王爷,宫里派人来了。”
沈怀秋一听,心里高兴了几分,急忙推开门出去接见了。
来的是小银子,带了谢舒口谕来的。戌时,拙政殿觐见。小银子说完便离去了,沈怀秋近日的情绪一扫而散,细心收拾打扮一番,还特意将玉扳指带上。戌时一到,便进宫去了。
谢舒已经在候着了,沈怀秋来时,谢舒正在写字。
“臣参见陛下。”沈怀秋道。
谢舒手中不停,也不瞧他,开口道:“平身吧。”
过了会,谢舒停下笔,拿起自己刚写的字给沈怀秋看,问:“太傅觉得,朕的字练的如何?”
沈怀秋接过,白纸上只写了两句诗:世事茫茫难自料,春愁黯黯独成眠。
沈怀秋微微蹙眉,道:“陛下的字是极好的,只是臣不解陛下心中之意。”
谢舒瞥了他一眼,拿回那张纸,道:“太傅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我原以为,只要我坐上这龙位,我就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我以为,你会永远站在我身后,陪伴我,不会让我孤身一人,现在想来,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沈怀秋有些心疼的盯着他,伸出手想去抚摸,却被制止,又道:“阿舒……你在为相国一事怨我吗?”
谢舒有些嘲笑的扯了扯嘴角,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不知是非,不分对错的天子吗?太傅,治国有法,我不是不明白,可是你根本不信我。在河州,你曾问我,若相国犯了灭族之罪,我当如何。你打断了我的话,可你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我想告诉你,虽然他是我的亲舅舅,但我更是大元的陛下,徇私枉法这种事情,我绝不会做。”
“阿舒…”沈怀秋开口,谢舒的眼角已经有些湿润了,他担心的替眼前人拂过泪水,心里像被绳索揪住了一样疼。
“太傅,当时你已经想好回京治罪了吧,可你瞒了我,你怕我会因私情放过他,对吗?”
谢舒的这一问,沈怀秋不知该如何作答,他确实怀疑过谢舒会因私情宽恕黄奕,但他忘了,谢舒只是在他面前还是个小孩子模样,但他已经是一国之君了,有自己的思量和分寸,更何况他秉性纯良,更不会做包庇这种事。
“我…”沈怀秋欲言又止。
谢舒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太傅,你根本不信我。”
“我没有。”沈怀秋有些着急的说道:“阿舒,我信你。我只是怕,我怕你因为这件事与我产生隔阂,我只是想至少在河州我们能够快快乐乐的度过。”
谢舒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一样,他瘫坐在龙椅上,道:“这么多天,你不来找我一次,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哪怕你来给我一个解释都不肯,太傅,我好害怕,我害怕你不愿意再管我了,我害怕你要抛下我了。我好怕。”
沈怀秋上前一把搂过他,轻声道:“我永远也不会不要阿舒,乖,不哭了,好吗?这些天没来找你是我的错,我只是怕你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