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昂之的贴身老婆子,鲍婆婆。
叶青没有任何犹豫地掏出匕首,刀尖直指咽喉。
“京城脚下,天子近旁,叶小姐就算家大业大,也不可如此轻狂!”鲍婆婆强装镇定道。
“是么?鲍婆婆私闯闺房,意欲行窃,被我抓到现行后翻窗摔死。”叶青面无表情地说,“舌无骨而可杀人,婆婆怎么现在还不明白,太晚了。”
“不!不要杀我!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鲍婆婆嚎得面目狰狞。
“小声点,我没打算杀你,只不过要你帮我一个小忙。”叶青嗜血的面目渐渐显露出来,“这是蒙汗药,你待会见了你主子,就哭天抢地地好好嚎几嗓子,然后喝下它,造成急痛攻心的假象,也省了你看护不周的罪责。”叶青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鲍婆婆,“为什么王昂之身边一个仆从也不带?”
“王公子本是赘婿,不该用自家的奴仆的,但小姐也应该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叶府早不是从前的叶府了”,鲍婆婆说到这里,心虚地咽了口唾沫,继续说“老爷夫人的意思是先带一个老妈子,试探一下叶府的意思。”鲍婆婆说完,又开始痛哭流涕,说为奴为婢多么艰辛,处处看人脸色,一个不小心非打即骂,还要做马前卒,炮灰。叶青没心思听这些,直接了当地说:“你来我闺房是何意?”
鲍婆婆支支吾吾地讲不清楚,直到看到叶青手中的匕首越握越紧,才破釜沉舟地说:“是为了看看叶家的底细。皇帝一个月前密赐了三家肱骨之臣三个竹节,叫放在各自的花园里,如果竹子活了,那便说明是有节之士。这三家有一家是王家,其余两家不知道,老爷揣测是叶家,故教奴婢留神些。”
“为什么要来我的闺房?”叶青烦躁地问了第二遍。
“小姐不知道吗?因为凝翠堂离竹林最近,小姐的窗口可以俯瞰竹林,纤毫毕露。”叶青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什么破理由,这样的人留不得。她暗暗沉思道,随即舒展开一个笑容,教她陪着去库房取剑,叶青要了一把景泰蓝鎏金八宝纹佩刀,拿在手上,顺着血痕的方向又在虎口划了一刀,血液凝固后,看起来就像一刀所伤,叶青满意地看看伤痕,叫人用锦盒包好送到闺房,随即和鲍婆婆走进留园。
王昂之已经醒了,呼吸声肉眼可见的变轻了,叶父叶母已经叫来了太医,在一旁等候。叶青支开的两个丫鬟一个拿着软垫,一个拿着芭蕉扇呆若木鸡地站在一旁。叶青捏了捏鲍婆婆的手,不语。
鲍婆婆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一丝不苟地按照叶青的指令做了。只是那瓶子里装得不是蒙汗药,而是砒霜。
七窍流血,面色铁青,三四秒内毙命。叶青突然恶趣味地用指甲用力掐了一下手背上的伤口,然后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郎君啊,你怎么如此命苦?妾孤苦无依,浮世飘荡,唯有郎君照拂。”叶青故意露出了手背上的伤口,鲜血淋漓。
“青儿,你手背上怎么有刀伤?”叶子御问道。
“小妹本随王公子来留园一游,然后公子说困,伏在石头上睡觉,小妹遣丫鬟拿软垫和扇子,叫夕颜在这里看着,自己回闺阁重新梳妆,恰好在半路上碰到了王公子随身携带的鲍婆婆,她说王公子最喜欢刀剑,我便随着鲍婆婆去库房挑了件好刀,预备送给王公子,不料割伤了手背,不过无甚大碍,回来时,王公子已经这样了。”叶青假装抽噎道。
“你也不必过于伤心了,这件事本属意外,岂是人力可以扭转。”叶父安慰道,询问了太医,太医正色道
“王公子腿上有被蛇咬伤的痕迹,伤口已经乌黑,毒液随血液循环,如果早些发现,可以断其双腿保住性命,但是发现太迟了,在下无能。”太医跪下伏地说。“鲍婆婆乃是急痛攻心,倒是还可以医治,不知......”太医小心地打量着叶父的神色。
“不用了,多谢太医诊断,这是诊金和车门费,子御去送送太医。”叶父当然不会救鲍婆婆,叶府不救王公子而救一个老婆子,传出去太难听了,而且按道理来说,王家的老妈子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夕颜,杖毙。叶青身旁服侍的两个丫鬟打五十杖,打发人牙子卖出去。叶青,禁足两个月,连续49天读诵《地藏经》一天不少于一遍,抄三份《地藏经》。”叶父冷冷道。
“是。”叶青低头福身。
“王家的事,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叶母宽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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