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怔愣,颇为乖巧的任由她肆意的揉摸头发。
陆时瑾甚至往前凑了凑,笑着道:“好揉吗?给你随便揉。”
她被陆时瑾的笑烫到了似的抽回了手。
她对陆时瑾的乖顺行为感到诧异。
“这么看我做什么?你现在是我娘子了,我若对你不好祖母会怪我的,我只是勉强能对你好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她有意逗一逗陆时瑾,狡黠一笑,一把扑到他怀里。
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明明耳朵都红透了。
陆时瑾嘴上说的很勉强,实际上丝毫看不出勉强的样子。
“没必要那么感动吧,投怀送抱这套对我没用。”他红着耳朵道。
没用是吧,那就不给抱了,她在陆时瑾别扭的话音刚落就缩回身子。
在他错愕又委屈的目光下颇为得意的笑。
按规矩新婚一早要去给长辈敬茶,陆府的长辈只有老夫人一位。
她学着陆时瑾的样子,同他一起跪着,将茶盏举过头顶。
陆时瑾恭敬道:“祖母请用茶。”
老夫人笑着接过一一茶盏,轻抿了一口,就让他们起身了。
她得了老夫人赠的贺礼,是一枚玉镯,通体圆润透亮。
“满满,这是我年轻时出嫁戴的镯子,如今把它送你,你戴上果然好看。”老夫人柔声道。
老夫人看着他们二人的眸子里是满是慈爱。
突然她神色冷冽道:“瑾儿,你脖颈上是什么印子,我告诫过你,在满满及笄之前你们不可圆房。”
“你这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陆时瑾这才想起他忘记遮盖脖颈上那枚牙印了。
“祖母,满满还小,我怎会如此,是满满昨日喝了合卺酒就醉了,在我脖颈上咬的。”
老夫人看向她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陆满满乖乖点头。
“如此便好,满满,陪祖母用了早膳再回,你太瘦了,要多吃点。”她脸上重新挂上笑。
陆时瑾看自家祖母这变脸之快,不由得叹息,这真的是亲祖母吗?
被老夫人疯狂投喂的陆满满表示有这样的祖母真的很幸福。
……
院子里的花刚被淋了水,湿漉漉的水珠衬的花的色泽更为水润娇艳。
屋里陆满满垂眸看着面前满是字的书册,她颇有些垂头丧气,读书识字怎么比从前在秦家下地干活还累。
她很是心累,原本学的只有那婚书折子上的字,如今她已能一字一字的誊抄在纸上。
陆时瑾说:“要理解其中含义,要多读书识字。”
于是她又开始学《诗经》,她可是理解了陆时瑾儿时对读书的抗拒了。
陆时瑾读书识字时,也同她一样才七八岁,正是贪玩的年纪。
与她相比陆时瑾读书时的性子更为沉静。
她在读书,陆时瑾就在一旁认真的答疑解惑,态度严谨。
他在读书时话少得屈指可数。
……
学了几天,她就连梦里都在读书,她还怎么都写不出字,急得她快哭了。
从梦里惊醒后,还是深夜,她身旁却是空的,她疑惑的披起衣服走出内室。
只见陆时瑾点着一盏微弱的灯,蜷缩在小榻上,浑身发颤,似是很痛苦。
他这是怎么了?陆满满来陆府这一个月不曾见他如此痛苦过,还以为他身体快要恢复了。
原来只是他瞒的好罢了,仔细想想白日里他总是会咳嗽不止。
或许陆时瑾难受时都默默忍受,悄悄躲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蜷缩着。
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是不想让她看到脆弱的一面吧。
就如同她不敢让陆时瑾看到身上的伤疤。
或许他们都不必那么遮掩,如今既然成了亲,就应该坦诚一些,共同承担。
陆时瑾说过要对她好的,她也要对陆时瑾好,至少不能任由陆时瑾瞒着自己的病。
她走到陆时瑾面前,榻前放着空了的药碗,微弱的烛光摇曳着,他抱着膝蜷缩,冷汗涔涔。
陆时瑾似有所感的抬头,眸子里映出她的模样。
她学着娘亲以前哄她的样子,温柔的抱住他,一下一下地轻拍着他的背。
他不住的颤抖,吃过药后,身上的疼痛渐渐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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