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市列珠玑,户盈罗绮,苏杭繁华比之京都不相上下。
颠度了两个时辰,陈先生叫停了车让我下来走走。
我刚要迈步下车,突然瞟见一只体型巨大黑背白足双目仿佛闪烁幽光的大狗。
它就在与我不到七尺的地方,我立在车边,就这么与他凶杀的目撞上……相视……相视……
“快跑。”我大喊一声,提起长裙在人群中掠过,带起的风吹动了不知哪位姑娘手中的丝帕,帕上绣蝶翩动,不知落去了何方。
姐妹吧,总有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很傻,很莫名某妙比如现在。
我看着惜月忆安飞奔在前的身影,愣在原地,我跑是因为后边有只那么凶的大狗,她们跑个啥?
我也不知当时在想什么,竟然做的不是唤住她们,而是提裙,朝着那一蓝一红的身影追去。
终于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畔,惜月杵着膝盖问忆安:“不行了,我跑不动了,谢忆安,你跑个啥呢?”
“我哪儿知道啊,我是看到你跑我才跑的呀!”
总算追上了,我喘着气抬眸却先见他们齐齐望来的眼神:“糖糖,你跑啥呢?“
我跑的气喘吁吁,一时难受,咳了好半天才道:“合着你俩不知道后面有条好大的狗呀,那你们跑什么?”
言虽尽,笑声起,阳光闪过眉心。该如何形究那时我们面颊上洋溢的笑容呢?
是如朝阳蓬勃,还是鲜花纯真,思来想去还是海浪吧,它们在海面四处漂流不知道下一秒是会撞上礁石破灭于大海,还是在海中继续航行,但它们始终在笑,很傻很莫名其妙又很勇敢的笑到结束。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我们走在西湖白堤上,三人成列,像小鸭子跟着鸭妈妈,我们走过香山居士波不休的地方,追寻着苏东坡的步伐,嘎嘎……嘎嘎……
断桥上,一把把油纸伞遮蔽风霜与烈阳。彩蝶翩翩,成双成对在人间,我的目光追随着其中一只,它挥舞那绵软的好像一碰就碎的金翅,在断桥倩影中徘回留恋。
回首望西湖,顿生依恋情,多少情多少泪,多少肝肠寸断,多少缠绵缱绻,皆溶此水中。
清风何故惹暗香,携来动柔肠。叫我嗅见卖花女竹篮中姹紫嫣红的芬芳。
“怎么,想买花了?“
忆安一语道出了我的心肠,我点点头,她便起身,去到那卖花女身旁,仔细挑了一束芳华带到我身边,然后笑着同我说:“喜欢哪朵,我给你戴上。“
“谁说我要戴的。“我捧着那束春光,心儿热过脸颊红。
“我看这朵不错,“忆安摘下一朵小粉花戴在我发髻上,“看你脸红的跟这花儿似的,诶,我们去找艘船,也到湖中看看!“
我抬眸远睇,潋艳西湖中一只只棚船在水中摇摇晃晃,船家头戴斗笠立在船尾,随着船随着橹,左呀右呀,左呀右呀,驾船驭水推船走。
这是我离西湖最近的一段路程,它就在我脚下,所隔不过一块船板,如果我乐意,走出船棚倚靠船沿便可可伸手让它在柔荑间留下一段清凉水痕。
你看它折起的浮萍,可爱亦深情,多想将玉指安置它怀中,让它轻吻上我的肌肤,可是最终我只是捧着花,低垂眉,看湖下一只鱼儿在这历经沧桑却依旧温柔的水中嬉游。
自钱镠修建钱塘江捍海石塘,杭州逐渐脱离荒凉贫苦,葑草壅塞,藻荇蔓延,有撩浅军,取水不便而修六井,那个地方本是荒原,却在一座雷峰塔,一弯断桥,一架长桥,一处青冢的映衬下,变成了多少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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