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桌上的吃食,并不热心的说到:“先给我盛碗汤罢。”
好歹就着汤散散的挨个尝了些味道后,她便意兴阑珊的收了著。
闻笛连忙熟练的递了盏茉莉雀舌豪上来,洪清荣接过来品了口,倒是符合脾胃的都喝下了。
此时门口处忽然掀起帘子,钻进来个大约十岁左右的黄毛丫头,声音舒缓稳重的报道:
“三姑娘,奶奶刚派人传话。叫您手脚要快着些,她已经走到陶心亭了。”
雀尾笑盈盈的进来,顺带把前方小丫头挤到旁边:“大奶奶定要绕过陶心亭,先去管家那拿帐本。哪里那么快就到了,姑娘早去若受了风可如何!”
“好荣姐儿,我可尽力收拾了番呢!”
闻笛收起方才奉着的茶杯,见状便出言说道:“那还不带过来瞧瞧。”
洪清荣见她抢话也不恼,雀尾瞪了闻笛一眼,却只能暗自咬牙,转头去喊候在客室的洪飞絮。
只不一会儿功夫,便见她怯生生的钻进屋来。
洪飞絮发间带着内款时妆的珠翠,上身衬着件绛色状元红折枝白梅花袄,钉着些珊瑚和东洋珠,又系满绣三蓝夹五色加银线孔雀尾压的百叠裙。
端的是娇容丽服,两两相映夺目。
这身衣裳不但用料上处处华贵,细节更是精巧耐看,洪清荣越瞧越满意,又轻轻点了点头,丝毫未觉得自己素衣寡淡,被这珠光宝气的生生比下去。
主子的神色使雀尾越发翘尾巴,洋洋自喜起来。
待闻笛又侍奉屋内二位姑娘品了回庐山云雾,前面终于传来了奶奶的话。
洪清荣撑着梨木镌花椅的椅背站起身来,嘴唇微扬愉快的笑起来:“姐姐走吧!母亲来接我们了。”
洪飞絮起身的动作顿时僵硬,见对方巧笑盈盈的盯着自己,也勉强挤出几分笑意:“自然是不能让母亲等急了。”
此时已至五月,湖边沿岸种植的迎春花枝上繁花依旧,如火如荼的开着,凋零的花朵随着风吹到湖里,给微波粼粼的湖水倒添了不少雅韵。
洪清荣同长姐相伴着踏出逆霈苑,丫鬟们簇着主子沿着湖边熙熙攘攘的走了几步,领头的洪清荣便瞧见了自己的母亲。
赵氏今日穿了件霜色银线绣芙蓉蟹青镶边的竖领对襟袄,胸前压坠了个雕芙蓉百态团簇的清透冰花芙蓉玉,头上簪了只古朴的银簪子,五官虽不精致但胜在和谐,说话间吴侬软语的,让人觉得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
只偶尔目光流转间精光凌厉,没得让人肌体生寒的畏惧。
洪清荣平日帮生母照料府内琐碎事则,不总像同龄人喜爱玩闹,此时瞧见母亲却面带憨笑,让人恍惚觉得观之可亲。
赵氏移开双眼瞟到人群中的洪飞絮,见其畏畏缩缩的躲在女儿身后,浑身毫无半丝洪府长女的行事做派。
她本打算与其交谈几句,当着众人面博博大度亲切名声,见她一副神态闪躲,满脸瑟缩的敬畏模样,便也灭了与其说话的欲望。
又想起以那姨娘的精明算计,怎会生出如此懦弱的孩子,等将来出嫁终究还是丢自己这个嫡母的脸面。
洪清荣见母亲脸色越来越差,忙迈着碎步来到她身边耳语几句,竟能惹得赵氏低低嗤笑起来。
众人瞧赵氏被洪清荣哄得转移了注意,也连忙跟上主子脚步上前服侍,不敢有半分懈怠。
一行人浩浩荡荡停在拙思馆园外时,赵氏这才心情颇好的回头呼唤洪飞絮。
被挤到最后面的洪飞絮赶紧前来扶住赵氏的胳膊,赵氏被两个女儿左扶右环的簇拥着,以热热闹闹的模样踏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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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夫人正穿着件宝蓝缎平云鹤纹马褂,坐在东耳房铺着秋香色洋罽的锦炕上。
她掌中捧着冒着热气的茶盏,盯着地上那银累丝镶玉银锭式盆玉石梅花盆景,似在思量何事。
见赵氏一行人进来,莫老夫人把茶盏递给身边丫鬟,复抬起手向赵氏招了招,示意其来身边坐。
赵氏规矩齐全的笑盈盈打了福,却也只敢捡挨其一溜的青缎椅子坐,其余姐儿见状更是不敢逾越。
“且瞧瞧,这盆景如何?”
莫夫人端坐着受过礼,略带审视的斜了眼赵氏,连带着身后两姐妹也慷慨的赠与些余光。
“这不是您前段时间办寿,宫里湄嫔娘娘给您的孝敬嘛,怎么今日想着给它搬出来了?”
赵氏艳羡的瞅了眼莫夫人那张保养得当的脸蛋,试探性的问到。
“镇宁府发来的帖子,说是家里最小的幺女出嫁,已经定了好日子,就在下月初十。”
莫老夫人伸出那双如同少女般软嫩的青葱手指,神情疲乏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是准备给镇宁府的贺礼?”赵氏微微皱眉,神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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