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山出狱了。
十一月底青岛已有些凉意,海风吹得人十分清醒。
监狱大门很高,庄严而静默。齐兰芝、张颜宇、曲芊芊早已等在门外。
突然呼啦一声,大门被打开了,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张振山步伐坚定走了出来。他看见了曲芊芊,很是欣慰。
曲芊芊没有跟着张颜宇回家。七年没见,他们一家三口应该有好多话要说。
几天后,张颜宇带着曲芊芊见父母。
“你有什么好紧张的,你不是见过我父母吗?”张颜宇边整理西装边说。
“这次是正式拜访,不一样。”曲芊芊穿着长裙,规矩乖巧。
张家门外,张颜宇和曲芊芊买了大包小包礼品,一家人正从车上搬出来。张振山已经搬了两箱,向电梯走去。张颜宇向腿上放了一箱水果,又伸手去够另一箱。曲芊芊眼看两箱放腿上,他的腿被重重的压着,他竟然还要伸手去够后备箱里的东西。
曲芊芊忙伸手阻止,却被齐兰芝一把拉住。齐兰芝看看曲芊芊,捂着嘴笑了笑,那意思是,你这还没结婚呢,就这么护着他。曲芊芊不好意思笑了笑。
张颜宇听到笑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扭头去看,还是不明白。
“芊芊,帮我拿一下这个吧。”齐兰芝叫住曲芊芊,张颜宇先上楼了。
“好的,伯母。”张颜宇走后,曲芊芊刚想帮忙,却被齐兰芝拉住了双手。
“芊芊,颜宇能干的活不多,让他尽量干。你什么都包揽,会累着。”齐兰芝说。
曲芊芊没想到齐兰芝要说的是这个。心里很暖,说:“伯母,在生活中张颜宇照顾我比较多。”
“还有一件事,阿姨不知道你们交往到哪种程度了,但是阿姨得让你知道,颜宇不行。”齐兰芝犹犹豫豫的说。
曲芊芊不解的看着她。
“你知道,儿子大了,我这当妈的不好意思问。但是应该是不行,颜宇从肚脐以下没有知觉,那方面应该是不可以。你跟他交往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隐瞒你。”齐兰芝尽量描述清楚。
曲芊芊恍然大悟,红着脸说:“我俩做过婚前检查,医生说可以做试管婴儿,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哦,真的吗?”齐兰芝感慨万分,捂着嘴巴,哭了。接着,她把左手上戴的手镯带在了曲芊芊手上。
“伯母,这太贵重了,我……”曲芊芊还想说什么。
“拿着,阿姨喜欢你。”齐兰芝温柔的说。俩人上了楼。
来到张家,张颜宇去厨房忙活,张振山也过来帮忙。
“爸,要这样从第一天就让芊芊知道我们俩的家庭地位吗?”张颜宇一边忙着洗菜一边说。
“家庭地位低的是你,我只是怕你下不来台过来帮你。”张振山说。
“好好好,我在家地位最低。”张颜宇笑道。
齐兰芝去找红酒了,张颜宇滑到曲芊芊身边说悄悄话。
“怎么样,还是紧张吗?一会儿咱俩赶紧吃完饭,我带你离开。”张颜宇正说着,眼睛看见曲芊芊手上戴的手镯。“手镯都带上你还紧张什么,在我们家这个比结婚证顶用,这是当年我奶奶送给我妈的。”
“哦,真的啊。”曲芊芊说着,摸了摸手镯。
在张家,曲芊芊竟然看到了张颜宇站立着的照片,确切的说是小时候的站着的张颜宇,只见他双手叉着腰,右脚踩着一个足球,挺着胸膛,气宇轩昂,像个神气的小牛一样。
“你以前会走路?”曲芊芊惊讶。
“瞧你这话说的,我以前还是校园足球队队员呢。”张颜宇很骄傲,丝毫没有可惜的意思。“我是脊髓血管瘤导致的瘫痪,12岁那年,之前是好好的。”张颜宇回忆着。
曲芊芊突然想起张颜宇说的,有的人从正常到身体突然瘫痪,面对不受控制的身体会沮丧难过,原来这些经历,张颜宇都经历过啊。
“等我康复了一年半,回家后,发现家里变样了。灯的开关变低了,冰箱换成了小的矮冰箱,桌子换成圆角,少了两个餐椅方便我放轮椅。床变矮了,还加了床围栏。说实话,我只关心厕所门够不够大,有没有无障碍围栏。可我父母甚至在西窗户安了一套低矮的厨灶。我一个13岁的孩子,出事之前都没有做过饭,出事后竟然给我自己准备了一个厨房。”张颜宇继续说着:“我当时很不理解。”
“伯父伯母是想让你能参与到家里的一切活动。他们真是温柔的父母。”曲芊芊温柔的说着。
“温柔?打我的时候可凶了。就我不想上学嘛,伪造医院病历,结果伪造的太严重了。我要是说有褥疮什么的也还行,我伪造的是肾积水,我爸妈是又怕又急,拉着我到医院一检查,啥事没有,我爸就要打我。”张颜宇讲起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来那是眉飞色舞。“我妈就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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