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元年(公元1450年),京师保卫战的胜利并没有使君臣完全心安,大家度过了一个忐忑的新年,大雪纷飞,边境显得尤为寒冷,寒风凛冽刺骨。
也先退去之后,不甘和悔恨充斥在他的脑海,差一点就能再续我草原民族的辉煌,历史伟业明明咫尺却触手不及。于谦!想不到明朝朝廷还有如此有胆有识之人,看来我真是低估了汉人,本以为是个没打过仗的腐儒,却不曾想如此狡猾。北京城到底还是坚不可摧,触不可及。
又一年冬天,游牧民族最害怕的季节,牛羊牲畜的数量大大减少——有的被冻死,有的迁徙到阿尔泰山脉一带寻找新的草场和水源。
也先坐于大帐之内,却是坐立难安,如坐针毡。自攻打北京失败后,他又率领骑兵在明朝边境上徘徊,意图利用英宗皇帝掠夺边民和牲畜,可收获却意外得少。
景泰元年三月,宣府总兵官朱谦奏称,敌兵三万,围攻万全。敕令,范广担任总兵官抵御敌军。不久,敌寇退,于谦请求即驻兵居庸关,敌寇来,则出关剿杀,敌寇退,则回京师驻守。大同参将许贵,奏北面有三个人到镇上,想朝廷派使者讲和。于谦说:“以前派指挥季锋、岳谦前往讲和,而也先跟着入寇。接着,又派通政王复、少卿赵荣,见不到上皇就回来了。显然,不能依靠和谈。况且我和他的仇,不共戴天,从道理上来说,也绝不可以讲和。万一和了,他要满足无穷无尽的要求,答应则给我们造成很大的困难,不答应又会发生变乱,这形势也不能讲和。许贵是武臣,这样恐惧畏缩,怎能敌汽同仇,按法律该处死。”发出文书,严厉谴责他。从此,边境将领,人人主张坚守作战,没有敢说讲和的了。
也先得不到好处,便想着能否依靠手中的筹码来与明朝议和,这个筹码就是朱祁镇。于谦不讲和没关系,话说这明廷也不该是一个于谦说了算的。也先紧蹙的眉头放松了一点。
“当今之计是回师,是我子民的安生,我们既然打了败仗,就该想着如何弥补损失,积蓄力量以卷土重来。”
也先语气凝重地对账中高级将领说道,他们面色凝重,显然疲惫,长时间的作战已使他们起了归心,早已没了当初誓要直捣龙都的意气风发。
“那个汉人我看早没用了,但是杀了他又势必会引起中原人的仇视,他虽然乳臭未干,可却是千千万万汉人的君父,依我看,我们不如借他来与明朝议和。”
“太师,可明朝已立了新君,那于谦也誓死抵抗,他们,会接朱祁镇回去吗?”
也先发出诡异的笑,说道:“这朱祁镇虽然失了皇帝的身份,可他却是那太后的亲生子嗣,如今新君的兄长,汉人重孝悌,倘若不接,国人将如何看待新君?”
“那于谦不过是一个臣子,战时用得上他,如今我们主动退兵,战端一停,明廷还会给他这么大的权力吗?”
众人听罢,深以为然。
“汉人有句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意思就是林子里没了鸟,就会把好弓收起来,兔子死了也就用不着猎狗了。这于谦,功高盖主,下场不会好到哪里。”
“太师说的不错,那我们该怎么做。”
速派使者议和。
光阴如骏马加鞭,日月如落花流水。到了八月,太上皇被留在北方已经一年。也先见明朝没有什么事端,更想讲和,使者接连前来,提出把太上皇送回。大臣王直等商议派使者前往迎接,明代宗不高兴地说:“朕本来不想登大位,当时是被推上来的。”于谦从容地说:“帝位已经定了,不会再有更改,只是从情理上应该赶快把他接回来罢了。万一他真有什么阴谋,我就有话说了。”明代宗看看他,便改变了面色说:“听你的、听你的。”先后派遣了李实、杨善前往。终于把上皇接了回来,这是于谦的功劳。
瓦刺人在送还朱祁镇时,还不忘补上一刀,希望明廷内讧。知院伯颜帖木儿屏去左右,让译者对朱祁镇说:“今日天可怜见,皇帝回去,今日你兄弟在家作了皇帝。皇帝位子是你的,你到了家里不要怕大小臣宰们,你要你的皇帝位子坐。”
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当了一年左右俘虏的朱祁镇却说:“愿看守祖宗陵寝,或做百姓也好。”
景泰元年八月,明英宗朱祁镇被释放回京。
风尘仆仆,终有归途。阔别一年多,对于朱祁镇来说,却好似几十年。看到北京城的那一刻起,他不禁热泪盈眶,好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但这个错误的代价是千万将士的性命。他无限忏悔,但这并不代表他犯的错能被原谅,史书上将会永远记下他的耻辱,他的骂名将会永存于世。
他成长了很多,不似之前的冲动急躁,意气风发,他变得沉稳内敛,沉默寡言。他变了想法,他不该做皇帝或者说他不配做皇帝,他一生都将活在深深的自责之中,现在的他想做一个普通人,过完自己平凡普通的一生。
哪有回头路可走啊?出生在皇家,命运就是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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