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一脸狐疑,眉峰紧蹙,抬手指向伫靠在一旁的无名,打破静谧发问道:“你为何不进去?”声音在石道间隐隐回荡,复问再三。无名闻听此言,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腮帮鼓起,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呼哧轻哼:“我若是能进去,还要你作甚?”那模样,活脱脱一个遭受委屈的孩童。
“你不亦是念道修士么,只依你所言,以念力裹挟己身,不便能进去了?”古今微微摇头,眼神中透着不解。无名则当即圆睁双眸,怒火中烧地瞪着古今,音量陡然拔高:“早便说过你念稠不低,此屏障便是依此而设,而我暂且念稠不佳,如何过得去?”话语间,对眼前屏障恨得切齿,更对自己此刻的修为愤懑不已。
“念稠?那是何物?”古今愣了半晌,脸上的表情凝固,眼中尽是茫然与疑惑。无名震惊地盯着古今良久,见其不似作伪,脸上的震惊缓缓化作无奈,开口解释道:“所谓念道,即念力修行之道,而念力本身,并非仅有多寡之分,更有稠稀之别。你的念稠便比寻常修士高,故而才可通过这念稠壁障……”话语间眉团微蹙,欲言又止。
听到此处,古今惊愕得合不拢嘴,双目圆睁,眼中的震惊地动山摇。自己自来只听闻念道有高低之分,念丹有大小之别,何时听过还有稀稠之差?新奇的知识极具诱惑地勾起探索的馋虫,不禁双目火热地盯着无名,眼中满是求知若渴的光彩。无名见对方果真一无所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得意的浅笑,背倚石壁,双臂抱于胸前,整个人透着一股傲然之气:“本看你天赋尚可,却不想如此孤陋寡闻……”说罢,便无事古今满含杀气的目光,从容不迫的侃侃而谈。
寻常而言,念道修士识海之鼎内的念力度量初始时相差无几,皆如初生的泉眼,涓涓细流,力量微弱。随着念丹修行,将识鼎内念力凝练成丹,此过程乃是一场天翻地覆的蜕变旅程,凝丹之后,念力度量才会逐渐增长,如那汇聚的江河,愈发汹涌。待念丹凝练至三丈,便再难增长分毫,即为圆满,恰似江河奔流入海,归于平静。然而,寻常情况下无论何人,或处于何等境界,他们的念力浓度却近乎相同。以水作比,高山湖泊与万丈深渊的水,浓度几无差异,潺潺溪流与千尺飞瀑的水,浓度亦是一样,皆是大自然一视同仁的馈赠。
但凡事皆有例外,世间有极少数念道修士与众不同,其念力较常人浓稠许多。这浓稠的念力如同被浓缩的精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因此,即便念丹同等大小,念道修为却有天壤之别,正因如此,才称作念稠,此稠非彼稠(J:自行体悟)。依旧打个比方,寻常修士的念力即是淡水,清可见底,虽纯净却力量有限;那么拥有念稠的修士,其念力便如同海水,深邃湛蓝,又似那胶浆,黏稠厚重,举手投足间皆能展现非凡之力。
而谈说关键,这世上仅有一法可使念稠增长,便是在念道修士自念丹境时便开始修行道本源法。而道本源法的稀罕程度,较凤毛麟角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以兔角龟毛形容都不为过。故而,当有一方大能机缘巧合获得道本源法后,甚至不惜自废修行、从头再来,只为攀登那念道巅峰,由此可见道本源法的罕见程度。再者说,若念稠境界不同,即便是同等修为的二人,念道功力强弱亦是天差地别,甚至可能是萤火皓月之别。
闻听此处,古今不免暗自心惊,犹如被无形之手揪住心脏,不自觉地捻了捻指根的玉戒,无意间散发着此刻的紧张与不安,微微颤动。无名仍未停歇,接着说道:“而普天之下,可提升念稠的功法不过三种,而你的念稠之所以不低,想必是怀有道本源法罢!”
古今虽已心神游离,恍惚间飘荡在云雾之中,此刻却如触逆鳞,刹那间如临大敌,全身肌肉紧绷,严阵以待。无名见状,则白了其一眼道:“只是你这穷乡僻壤属实国贫民敝,或许唯有古籍中方有相关记载,无怪你一无所知,不过你也莫要紧张,我亦有此类功法,只是几近忘却,故而此时念稠不及,却并不觊觎你。”言语间,透着一丝安慰,试图拭去古今心头的阴霾。
此时,古今回想起此前与人交战的情形,那一幕幕好似昨日重现。曾隐隐发觉自己所施展的念力与他人相较,总有一种异样感,自己身周似有无形屏障,令对方有力使不出,又似陷入泥沼般行动受阻,只是当时未曾多想,此番当真相大白。长久以来,自己只将天渡经当作修炼念道的功法,未曾料到竟还有这般隐秘,难怪老和尚几次三番叮嘱自己莫要透露于人,此番想来,当真是怀璧之罪,仿佛怀揣着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见古今面露沾沾自喜之色,无名当头棒喝道:“虽然你的念稠作为初学者差强人意,却也依旧太弱,还需勤加苦练。”那语气,好像是严苛的师长,不留情面地圈点。古今则不以为然,还之以白眼,心中暗道:“说得好似自己是世外高人一般!”那眼神满是不屑与调侃。无名似乎看透古今心思,旋而继续道:“我的念道修为绝非等闲,只是如今尚未觉醒,故而所知甚少,不然怎会与你这等蝼蚁联手。”言语中,透着一股自负,如凌云端俯瞰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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